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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秉雪咬着吸管:“嗯,托我给嫂子问好。”
话音落下,对方立刻跟川剧变脸似的羞涩起来:“哎呀,昨天打电话的时候还在说呢,可想我了……哎你瞅见我这裤子没,你嫂子给我买的。”
方秉雪没浪费的习惯,喝完了才给瓶子丢垃圾桶:“没,我瞎。”
王川当初可以留东部的,就是爱上了一个西北姑娘,这才千里迢迢地扎进这片戈壁砾土上,过上了蜜里调油的幸福日子。
半个小时后,方秉雪回到宿舍,耳朵眼里都还回荡着王川的喋喋不休。
搞得他都有点脑仁疼。
外套挂在玄关处,换鞋,洗手,方秉雪去阳台那里收换洗衣服,然后给电视打开,随便放了个台。
不然,屋里就显得太安静了。
入职后,工作已经步入正轨,变得紧张而严肃起来,砾川县这边警力配备不太够,刑侦完全都是过去的传统手段,方秉雪连着忙了好几天,过敏竟神奇地好了。
昨天晚上,马睿拿值班表给他签字的时候还在说:“看吧,西北养人啊。”
方秉雪笑了起来:“嗯,塞上江南。”
马睿立马纠正:“那得往银川平原走,雪饼你啥时候去张掖看看,七彩丹霞!
可漂亮了!”
他跟方秉雪熟了后,有次王川过来开会,听着人家管方秉雪叫雪饼,于是也开始喊,绰号这玩意就像狼嗥,月光下,只要有第一声嚎叫,山脊中就会接连不断地滋儿哇跟上。
方秉雪已经放弃了挣扎:“等之后吧,有时间了就去。”
正巧,这会儿电视上正在播一个纪录片,介绍赤壁丹崖与彩色丘陵,方秉雪心不在焉地看了会儿,视线还是落在了自己的手机上。
他到现在,都没坦白从宽。
但是秦老师已经发现不对劲了,打电话过来问:“你出差,怎么车也不见了?”
从前年开始,方秉雪就不在家住了,在隔壁小区又买了套房子,平日里搁单位食堂吃,到了周末就回去蹭饭,秦老师火眼金睛,连着俩电话追杀,被方秉雪敷衍了过去。
今晚要是再不说,就不合适了。
满打满算,他都已经在西北待十来天,并且还要继续一年。
洗衣机和热水壶都买过了,床铺也是熟悉的颜色,装饰品倒是没布置,屋里显得有些空荡,没啥生活气息。
但方秉雪挺自在的。
他去浴室洗了个澡,认真地吹了头发涂香香,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清爽极了,拨通电话,刚一开口——
“等等,”
秦素梅突然打断,敏锐地制止了对方,“你是不是要交代什么,犯啥事了?”
方秉雪的笑凝固在嘴角:“秦老师,您怎么说话呢。”
“不对劲,”
秦素梅沉吟道,“声音夹起来了。”
方秉雪:“啊?”
“特别谄媚,你小时候给压岁钱弄丢了,说话就这样。”
秦素梅现在都记得,当时方秉雪还没读初中,穿着身干干净净的校服回来,先是拥抱了下方大夫,然后又过来搂着自己的胳膊,小心翼翼地笑,说爸爸妈妈,我还是你们最爱的宝贝吗?
边说话边眨眼睛,嗓音软乎乎的。
还拿小脑袋往他们怀里拱。
秦素梅最了解自个儿子,长得乖,占了这张脸的便宜,都以为他规规矩矩特本分,其实啥都不怕,胆大包天,一肚子的心眼。
特别会装可怜。
方秉雪顿了会儿,清了清嗓子:“那……秦老师我跟您说个事,我要留西北了,一年。”
这下轮到秦素梅“啊”
了一声。
“驻点出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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