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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夜色更浓,最后又慢慢变浅。
风露沾衣,而他仍然站在唱经楼下,素锦的披风被风撩起,如同渐渐伸展的羽翼。
左苍狼说:“主上……定会等来姜姑娘。”
可是渐渐的天色将亮,天空飘起了细雨。
慕容炎微笑,突然说:“唱经楼上有一尊古佛,据说十分灵验,你要进去看看吗?”
左苍狼说:“好!”
你说什么,都是好的,只要你能暂避风雨。
慕容炎身形一跃,踏过飞檐斗拱的唱经楼,身入青烟,跃入了二楼。
左苍狼跟着他,这时候才发现他居然身手不错。
慕容炎带着她潜入楼中,绕过满殿神佛,来到最后的佛堂。
长明灯忽明忽暗,映照着厚重庄严的佛像,左苍狼问:“就是他吗?”
慕容炎说:“嗯。”
左苍狼走到他面前,合手下拜。
回头见慕容炎,仍然站在殿门口。
她问:“主上不过来拜拜他吗?”
慕容炎摇头,左苍狼说:“主上不信神佛?”
慕容炎说:“我要的,佛给不了。
佛给的,我不想要。
不信也罢。”
左苍狼却煞有其事地上了柱香,慕容炎一直站在殿外,窗外雨声淅沥,世界安静得如同一副画卷。
左苍狼站在佛前,久久凝视古佛双眼,古佛依旧微笑着,目光低垂,温柔而慈悲。
慕容炎说:“走吧,许了什么愿,需要这么久?”
左苍狼不说话,反问:“如果让主上许愿,主上的愿望会是什么?”
慕容炎说:“我从不许愿。”
他在深宫之中,走过了最艰难的岁月。
那些轻蔑的目光将心熬成了铁,灵魂浸染了毒液,从此他强大而清醒,忘记了祈愿。
左苍狼跟他走出唱经楼,雨仍未停,慕容炎说:“温砌不会在晋阳久留,你回兵曹等他吧。”
左苍狼停住脚步,说:“是。”
先前并未想到会在雨夜行走,她穿得并不多。
慕容炎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在她身上。
左苍狼怔住,慕容炎微微俯身,替她系上披风的系带。
那时候他的脸就在她脸前,呼吸温软而凛冽,左苍狼抓紧那素色的衣角,忘了拒绝,也忘了道谢。
离开唱经楼,行不多时,天便亮了。
有百姓早起,开始了新一天的活计。
晋阳城如同庸懒的婴儿,在晨光之中慢慢地睁开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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