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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走出一段距离后,副官忍不住问道:“将军,这人谁啊?看着像是个官儿,他之前得罪过您吗?”
宗策嗯了一声。
上辈子,柳显处处为难他,他都一贯忍让,试图化干戈为玉帛,后来发现,还是自己那时的想法太过于天真。
朝堂政局不是儿戏,柳显也绝非那种有容人之量的权臣,对待政敌,他的手段一向狠辣无情。
此人有文采、有眼力,能屈能伸,也靠着这逢迎的本事受到了重用,一路坐到了丞相之位,更是与魏邱合谋设计,将他押上了刑场。
宗策扪心自问,自己并非信奉佛祖割肉喂鹰的仁慈大士,杀身之仇,这辈子当然要报。
只是先前发生的事情太多,他又没找到足够合理的借口,没法对这人下手而已。
“能把您都得罪了,也是件本事,”
副官感叹道,“也不知他有几个脑袋,如今在朝中,谁不知道陛下对您的看重……”
“住口。”
宗策扫了他一眼,厉声道:“下次再叫我听见这种话,或是你到处瞎传,自己去领板子。”
副官顿时蔫了:“……是。”
“训这么严厉做什么?他又没说错。”
带着笑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宗策和副官同时一怔,随后一人垂首行礼,一人单膝下跪,齐声唤道:“陛下。”
“起来吧,不必行礼。”
殷祝说完,又好奇问他干爹的副官,“你刚才说,谁得罪宗策了?”
“这……”
副官看了宗策一眼,见上官垂眸不说话,便大着胆子,自作主张地开始给陛下进谗言:“陛下,您是知道我们将军的性子的,忠厚老实,做事一板一眼,从来不会干得罪人的事!”
殷祝忍着笑,瞥了站在旁边不吭声的宗策一眼。
就算对他干爹的滤镜再厚,这话他也没法信啊。
但他还是说:“嗯对,你继续说,怎么了?”
副官痛心疾首道:“我们来的路上,将军撞上了一个居心叵测之人,稍微一碰,那人就血流不止,还拉着将军不放,不愿让他走呢!
陛下,此人先前就与宗将军有过节,这番举动,明显是在讹人啊!”
别说殷祝,这鬼话连篇的,就连宗策都听不下去,怒道:“差不多就行了,在陛下面前还胡扯八道什么,滚!”
望着副官灰溜溜离去的背影,殷祝再也止不住笑意,盯着他干爹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进帐说。”
行吧,体谅他干爹脸皮薄,这种妖言惑众蛊惑圣心的事,也是第一次干,还不太熟练。
殷祝宽容心想,还是得多多包容才是。
于是他拉着宗策在帐内坐下,直勾勾地盯着对方,就不说话,只是看着。
他干爹果然没多久就顶不住了,如实把一刻钟前发生的事情全盘托出,还低声道:“这只是策的一些私心,策自己会处理好,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不知道为什么,殷祝特别喜欢看他干爹在遇到这种情况时,公理和私心天人交战,最后自以为隐秘纠结的模样。
他觉得特别有意思。
可能是平日宗策都太严肃或是进攻性太强了,这副模样比较难得一见,所以,殷祝也格外爱在这种时候添一把火,逗逗他。
“是吗?”
殷祝故意皱眉道,“这点小事,还拿到朕面前来说,确实有些不合规矩了。”
宗策攥紧拳头:“下属犯错,乃上官之罪。
陛下,还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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