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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方才那一场妖雾惊魂,不过是山中闲庭信步,连沾尘也懒得拂一拂。
行至营前,恰巧从马长风身侧走过。
眼角余光淡淡一扫,嘴角竟挑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随即,语声不紧不慢,清清浅浅,却叫人听得真切:
“一帮山野蛮夫,些许鬼蜮伎俩,也配谈兵?”
“若是精兵良将,带上符纸丹丸,布好法阵,一鼓而下,何需我等真人亲身驱邪?”
字句虽未点名,话锋却犀利如刀。
三分是讥马长风识人不明,七分是旧账重提,还惦着那句“符纸不灵”
的事。
马长风闻言,眉峰微敛,面上不显怒色,却有几分沉意。
这时,营外忽传动静。
几道身影踉跄而来,灰头土脸,浑身泥污血迹,一脚深一脚浅地跌进了军阵。
正是那几支先前失了音讯的探子。
如今雾散人归,气息微弱,肩背却挺得笔直,眼中有光,亮得刺人。
带回来的,是条要紧得不能再要紧的军情。
翻过前头那道山脊,便是鬼髻部的老巢,盘踞于山坳深处,林密谷幽,地势险绝。
营中诸将听罢,无不变色,低声议论如蚁附锅边。
唯有马长风,神色未动,只是起身,手腕一转,向身侧几名亲兵一摆。
他没开口,可动作分明,命令已下。
不多时,三队最精熟山林的老斥候便被召至,分自西南北三路,再探一回。
探子出得快,回来更快,不到一个时辰,三路皆返,口径一致。
那处山坳,果是鬼髻部总寨,且人丁不弱,戒备森严。
马长风闻言,终于抬眼,望向那山脊尽头。
残阳斜洒在他脸上,映出一层薄光,原本冷硬的五官,却在此刻透出一抹刀锋般的肃杀。
他眸子如铁,藏着三分沉思,七分锐意。
未多言,只低低吐出一句:
“整备。
明旦出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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