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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炎说:“都是自己人,不用避讳。”
绘云这才一个头叩地上:“二殿下,我们家小姐让奴婢偷偷过来见您,请您无论如何与她见上一面。”
说罢,呈上来一方罗帕。
慕容炎抬手,将罗帕接过来,上面两行小楷,字迹纤长而柔美,末端绣了一枝精美的玉兰花,暗香幽幽。
他说:“转告你们家小姐,我定准时赴约。”
绘云又叩了个响头,方才行礼告退。
左苍狼轻声说:“是……姜姑娘的侍女?”
慕容炎嗯了一声,最后将罗帕收入怀中,说:“陪我出去一趟吧。”
晋阳城北有姑射山,山下有马场。
姜碧兰约了慕容炎在这里见面。
她穿着白色纱裙,外罩浅绿散花纱披,玉带束腰,清新如初春枝头新吐的一粒新芽。
看见慕容炎,她盈盈美目渐渐湿润,如同溢出清泉的深潭:“炎哥哥!”
她向慕容炎奔过来,整个人都埋进他怀里。
慕容炎缓缓抱住她,黑色的瞳深遂陆离,是她看不透的无量海水。
左苍狼识趣地退到一旁的桃花下,远离草场中这对璧人,连目光也不再往那边看。
那真是一串挂得太高的葡萄,她不是不知道。
“那日……不是我自愿的!
是太子和我爹爹他们……我……”
她泣不成声,慕容炎下巴轻轻抵着她头顶,说:“我知道,我知道。”
姜碧兰泪如碎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
她仰起头,问:“你可会嫌弃我?”
慕容炎身体微僵,说:“我不会。”
旁边有枣红色的马匹经过,姜碧兰目光追随着那马,说:“记得小时候,炎哥哥也教过我骑马。”
她微微咬唇,那红唇鲜嫩,仿佛会沁出花汁。
小时候……慕容炎似乎也想起了什么,说:“嗯,小时候母妃管教甚严,每次教你骑马,回去都免不了被母妃一通责罚。”
他轻描淡写,当然不止是一通责罚。
那个女人的脸在记忆中扭曲,狰狞之后,化作些微悲哀的尘屑。
她要他屈服,要他痛哭流涕,要他哀嚎求饶。
要他按照她的意愿成长。
她将他的自尊与骄傲辗碎一地,践踏成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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