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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略眼皮一跳。
他不是傻子,也看出来了车夫的敷衍,等马车重新上路后,他低声问宋千帆:“宋兄你老实告诉我,殷兄到底姓什么?”
宋千帆微微侧头,用一种“你终于发现了”
的欣慰眼神看着他。
“就是你想的那个。”
他说。
宗略倒吸一口凉气。
他原本以为殷祝只是个普通的皇室宗亲,但从今日之事看来,他的身份远比自己想象得还要贵重许多!
“难不成,他真的是……”
宋千寓家vip帆用鼓励的目光注视着他。
“——先帝在民间留下的皇子!
?”
宋千帆一头撞在了车厢上。
宗略:“宋兄,宋兄你怎么了?”
“无事,”
宋千帆摸了摸额角,喃喃道,“果然是亲兄弟啊,都随爹。”
之后他拒绝回答宗略的一切问题,宗略又担心被殷祝听到,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但他也在担忧:如果殷兄是这样的身份,那他与兄长究竟是如何认识的?这份关系又能维持多久?
兄长如今是江淮总督,边关大将,以他现在的身份,与皇室中人走得太近,恐怕会引来陛下猜忌……陛下信重兄长,君臣默契相得,可不能因此生了间隙。
正好这时候殷祝在感叹:“这地方确实够偏的,来一趟真不容易,但风景倒是不错,人比城里面少多了。”
宗略心中一动。
假如如殷兄建议,在这里置办个宅子,与人谈话办事不就足够隐蔽了?
就算被人看见,也可以借口说是去无相寺礼佛,中途在附近的宅院里歇脚、顺便拜访主人家,这在大夏官员中间是很寻常的事情。
“殷兄,”
宗略主动说道,“前面就是工坊所在了,你准备在哪里建宅院?”
“来得路上我见到一处小湖,山清水美,不如就在湖边上吧,”
殷祝说道,“这湖可有名字?”
“有的。”
宗略说,“据传百年前,这湖足足有现在的三四倍大,水草丰美,每逢春夏,都会有成千上万只水鸟栖息在此,故当地人都叫他‘水鸟湖’。”
殷祝笑道:“是个俗名,但好记。”
“是,后来家父选址在这里开设工坊,每日晨昏见水鸟在湖畔群飞交颈,便选择了飞鸟作为刻印,”
宗略不无自豪道,“当地人管这座工坊叫做飞鸟坊,从飞鸟坊出来的东西,质量都是一等一的好。”
刻印是大夏工坊的标志,每一座工坊使用的的刻印都不同,目的是方便使用者辨认和后续修理。
殷祝听着宗略的讲述,眺望着屹立在那座青黛山脚下的残损小楼,一道青烟自墟中徐徐直上,数只雪白的水鸟从蓝天上盘旋而下,落在屋檐檐角上,发出类似于鹿鸣的呦呦叫声。
——这便是他干爹名震千秋的神机营,最初诞生的地方。
马车一转,缓缓驶至工坊大门前。
能看出门头被修缮过,就连顶上“飞鸟坊”
三个大字的牌匾也是新换的,正因此,在那历经爆炸后熏黑的墙砖衬托下,显得极为突兀。
斑驳的朱红生漆昭示着它皇坊的尊贵身份,虽然在那场意外后,它早已荒废大半,宗家多年来苦苦支撑,但也只能苟延残喘,不复当日辉煌。
殷祝跳下板车,仰头望着这座飞鸟坊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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