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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菲莉亚从老人温暖的怀里抬起头,红着眼眶哑着嗓子说:“我要做斯佩德的少君侯!”
奶娘是来自宫外的平民,对斯佩德一族向来重女轻男的传统不甚了解,却还是安慰她道:“好好好,小公主,你以后一定可以成为斯佩德的少君侯的!”
“我要做、要做斯佩德历史上最了不起的少君侯,要厉害到让后世史书上都有我的名字——”
她抽泣着顿了一下,补充道:
“每一本史书上,都要有我的名字!”
她当时压根就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说,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抢了个口头上的便宜有什么益处,直到后来她才终于明白,她想要的,其实并不是那个位置,而是得到了那个位置之后,能赢得的父亲的重视与母亲的喜爱,就像寻常人家的孩子都会用自己的小小的成果去博取双亲的赞扬一样。
可惜娜塔莉亚死得早,而绿野长秋又对她不上心。
她趴在摇篮边,想伸手去碰碰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的脸蛋,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茧子,又把手缩了回去,生怕自己粗糙的手会划到幼妹,她轻声道:
“你也是姓斯佩德的人啊!”
“待到来日,你长到能拿得起短剑和匕首的时候,我就教你学剑,我们一起成为玫瑰骑士,成为下一任斯佩德中最厉害的剑士姐妹!”
她牢记了娜塔莉亚的誓言,日日夜夜不停回想,生怕有一刻或忘,然后下意识地在看到自己这个叫做“苏珊·斯佩德”
的小妹妹的时候,就将娜塔莉亚的遗言当做了自己的人生教条,说给了连眼睛都没怎么睁开的婴儿了。
随后几年,苏珊渐渐从咿呀学语的婴儿成长为一个粉雕玉琢的奶团团,精贵到连最轻的一把匕首都拿不起来,而奥菲莉亚也只是沉默地继续练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她想到了一个可怕的词语——
捧杀。
“姐姐……”
小小的苏珊抓着一块糖,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把糖往奥菲莉亚的手里一塞:“你吃!
可甜啦!”
奥菲莉亚蹲下身,故作大人样儿地摸了摸苏珊柔软的发顶:“姐姐是大人,不吃糖,留给苏珊吃好不好?”
“好好好!”
苏珊笑眯了眼,剥开糖纸就往自己嘴里送,稚嫩的脸上毫无阴霾。
然后就是那长达八年的分别,仓促得所有人都在奥菲莉亚的记忆里模糊成了一块块斑斓的颜色,只有小小的苏珊还带着那一抹明亮的、毫无暗色的笑容,在她的脑海中固执地据有一席之地。
——直到她归来之时,看到这个完全没有斯佩德样子的妹妹之后,所有的幻象与喜爱就都在那一瞬间,“咔嚓”
,碎了,没了。
奥菲莉亚又重复了一遍,不知道是要说服自己还是要说给凯撒听:
“那是我妹妹,怎么说都流着斯佩德的血,等我慢慢加以管束,以后应该会好起来的吧?”
只不过有一个事实他们都心知肚明,而不诉诸于口:
苏珊·斯佩德,眼下已经被绿野长秋养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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