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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辞”
轮换着叫,贾想心间无比烦躁,眼前一阵阵发黑。
那些被抹除的面孔一个个朝他聚拢,空白淡漠无言,但贾想却感觉到无数悲哀痛恨的目光凝固在他的脊背上,压着贾想的神经。
一张张。
一扇扇。
一面面。
一双双。
哭的,笑的,都朝着贾想露出最原始的模样。
银白的色泽吞没了他,如同潮水,闸门紧闭,水在呼啸,贾想身心被淹没,窒息感扼住他的思绪,他只能呼吸,不能思考。
一思考,他就会想起北川冰雪,他就会想起西沙黄天,贾想再一闭眼,鼻尖又萦绕着苦涩的梅香。
一个从贾想顿悟开始就在叩问的刀尖抵住他的眉眼间,寒冷的光芒似乎在质问他——所以你抵达了魔窟就能改变一切吗?真理是给人看的,不是给人实践的,哪怕昭告全世界,祝千龄的苦难,闻人辞的挣扎,萧敖的报复,咎语山的慈悲心肠,可是灾难还是发生了。
无论贾想生死与否,苦难是不会动摇半分的。
他意识到着些尸骨的来源,贾想不愿相信,那道疼痛的机械音在躁动中化为一声叹息。
“睡吧。”
叹息着。
贾想努力地睁开眼,诸多陌生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间,他绝望地接纳着,纷飞的情思将他狭窄的躯壳挤满了,可即便如此,贾想仍无法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宽阔。
他从来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在众生挣扎中,贾想只是其中一员。
被抹去的面孔逐渐生出五官,银白的眼睫,精致的唇鼻,分明的骨骼,那无数双悲悯地凝视着贾想的眼眸。
“记起来了吗?”
混沌中,贾想木然地颔首。
他擡起头,睁开了双眸,陌生却熟悉的回忆将他裹挟,贾想却难得看到了光亮。
南海大巫半睁着苍老的眼,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贾想,对方冷漠的眼神让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果不其然,贾想嗤笑一声。
“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贾想任着老旧的记忆在脑海中四处占位,躯体被灵气侵蚀的痛感已然消失。
贾想质问道:“赖疙的预言是你放出来的吧?”
南海大巫顿了顿,沉重地点了点头,认可了贾想的说辞。
南柯噫语入梦去。
不知梦中非假象。
贾想自嘲地笑了笑——搞了那么多年爱恨情仇,敢情这一切,不过是一个以假乱真的梦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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