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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庄里的尸体都是“经过手”
的,没有值钱东西,乱葬岗却不一样,指不定能遇到“肥”
的。
这夜,他就捡到一个肥的。
张奎道:“我远远瞧见一个少妇立在乱葬岗上头,绫罗锦衣,以为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夫人,还唤了两声。
她没理我,我就走过去拍了拍她,谁知她一碰就倒。
我这才发现她已没气了,可面色还很红润,生得十分好看,就跟活着一样。”
张奎心中也有些害怕,但又想富贵险中求,咬牙向尸体摸去,哪知刚摸到一个玉坠子,后脑勺便挨了一下,人事不知了。
再后来,刑部就有所载录了。
张奎在衙门牢里醒来,寻月楼老鸨状告他奸杀楼里头牌宁嫣儿,他受不住酷刑,屈打成招,本来即日就要行刑,莫名被人提了出来,带到了朱雀巷。
苏晋听了个起头便疑云丛丛。
这样的案子平日都该由京师衙门经手,怎么这一桩直接走了刑部?
她问道:“你曾在衙门当值,该晓得你这事闹不到刑部去,就不曾起疑?”
张奎道:“我问过呀,那些天杀的狱卒哪能跟我这样的人废话?”
苏晋又问:“你可记得你去乱葬岗究竟是哪一日?”
张奎细想了一想,道:“我记得,四月初七!
那日是我老丈人的寿辰,我想扒了那玉坠子给他祝寿。”
晁清失踪的日子,是四月初九。
苏晋一时怔住,她终于在千丝万缕的琐碎里找出一丝隐约可见的线头。
刑部载录,死去的女子是寻月楼的头牌宁嫣儿。
许元喆曾与他说,晁清失踪前,独自一人去过烟花水坊之地。
苏晋又问道:“你可能证明你所言属实。”
张奎苦起一张脸:“不能。”
但他忽又道,“我将那扒下来的玉坠子藏在了刑部牢里一个墙缝中,等闲不会叫人发现,苏官人可命人寻来。”
他再想了想,亟亟道:“我知道那玉坠子并不能为我洗脱冤情,但至少能证明我的确为求财,没有贪图美色,更不想害命。”
苏晋听了这话,又为难起来,她不过一名知事,如何闯到刑部大牢去找证据?
朱南羡杵在一旁听了半日,总算又轮到自己派上用场,于是咳了一声道:“苏知事若觉得分身乏术,本王可先命人追查此事。”
又怕苏晋不放心,毛遂自荐:“既有冤情,查查也是好的,本王会时时盯着,有任何进展,立刻命人知会你,全由你来拿主意。”
内侍没推开门,回禀朱悯达道:“殿下,门像是被闩上了。”
朱悯达冷声道:“撞开!”
两名内侍合力朝门撞去,只听“咔擦”
一声,门闩像是裂了,两扇门扉分明朝内隙开一道缝,却又“砰”
一声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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