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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西暖阁,熟悉的熏香袭来,令沈席君有瞬息的隔世之感。
似乎真的,差点就回不来了。
遣退了一干下人,将身子投入床榻,沈席君这才感到全身的困乏席卷而上,竟是抑制不住的疼痛。
稍顷之后,便觉丹田之中有股寒凉之气逐渐涌上,渐渐漫布全身,竟一时紊乱了周身脉络的气息。
沈席君暗觉不妙,知道是方才强闯五行阵时妄用了阴损的内功而招致反噬了。
起身闭目运功半晌,感觉内息紊乱渐熄,沈席君才微微睁眼,却见思言满目忧色地立于一旁,一言不发。
“怎么才回来?”
沈席君笑着将思言招至身侧,仿若无视她的忧心忡忡,“今天多亏你了,静贵妃母子能及时赶到,思言你功不可没。”
“主子,您、可是您在众人面前暴露了这一身的功夫,这可如何是好?还落得这一身的伤。”
思言终究还是忍不住,一下子扑到床尾,哭出声来。
沈席君虚弱地一笑,道:“这有何妨,你忘了,我是将门之后,不会落下任何把柄的。”
“可是您已经伤成这个样子,御医能治吗?您这个样子……”
“终不过是一掌之力,又能伤成怎样?”
沈席君摆了摆手,翻身下床,尚未立定便觉一阵昏沉袭上,直直地靠上了慌忙迎上的思言。
“主子!”
思言惶恐的低喊让沈席君清醒了些,重新吐息几下稳定了身形,沈席君终究是忍不住自嘲地一笑,轻道,“雪山上的寒功袭人内力,阴损至极,果然是害人又害己。
原来师父的话,果然不假。”
思言扶着沈席君在案榻一旁坐下,急声道:“是不是在寿皇殿中被皇贵妃的人伤着了?奴婢方才听说了,您在大殿之前腹背受敌,几乎落入敌手……”
沈席君皱了皱眉,道:“已经在宫里传开了么?是那些妃嫔在说?”
思言忙摇了摇头道:“兹事体大,眼下是正在风头上,那些娘娘们如何乖觉,这点谨慎还是有的。
是回宫后的几个宫内护卫告诉奴婢的,娘娘莫要担心。”
“那些护卫?”
沈席君略微失神片刻,才轻轻道,“是啊,皇上的眼光果然不错。
思言,你回头查一下昨晚当值的侍卫是谁,我要重重谢他。”
思言点了点头,上前扶着沈席君道:“趁着天色还早,主子歇息会儿吧,外头有思言和小喜子看着,出不了乱子。”
沈席君推开了思言的手,摇头道:“眼下的情形,叫我如何安心歇息。
你让小喜子出宫一趟,让兵部王大人速速回宫,说我有要事相商。
然后,你去一趟寿皇殿,告诉霍大人……就说、就说猎物久不现身,怕是要夜长梦多了。”
思言抬头再次忧虑地看了一眼沈席君苍白如纸的面色,低低地敛了目福身领命。
见沈席君将身子转回案榻重又端起几道密折,思言忍住心中的不舍,上前将她拢入怀中,轻声道了一句:“主子,您太难为自己了。”
沈席君靠着思言的身子微微一怔,沉默半晌之后,才低了头悠悠道:“其实我……我真害怕,她会发难。”
今日的早朝又罢了一日,太子迟迟不归,各地送上来的奏表被层层叠叠地置于上书房一角,不知该等谁来批复。
沈席君抬手扶上其中一本,双指之间浅浅地沾染上了一层薄灰,略微有些涩手。
沈席君无奈地轻叹一声,喊了几人过来打扫一番,不多时,便有侍卫进来回报,兵部尚书王兆俭到了。
年迈的老尚书神情恭顺而疲惫,眼睑双侧的阴影显示着他满目的劳累,想来也是辛劳一宿未眠。
沈席君抬手恭敬地请他落座,才缓缓道:“昨夜的事,老大人应该听说了吧?”
王兆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都怪老臣一时疏忽,昨夜侍卫营异动,老臣应该早有预防才是,若是昨日晚走片刻……”
“若是晚走片刻,只是徒然让对手多了个筹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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