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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回头就去和爹爹说。”
英华微微皱眉,苦笑道:“我大哥那个人对我娘有成见,就怕我说了他更不乐意去了。”
“去不去在他,咱们尽心也就够了。
也省得将来你侄儿们长大懂事了抱怨你。”
李知远的话轻描淡写。
大哥是扶不起来的阿斗,还有侄子呢,便是为几个侄男侄女,也要再提醒大哥一次,英华拿定主意,重重点头。
他两个无事,便坐在书房里说些闲话。
李知远是因为要忙起来了,再不得三天两头到王家来,想见英华更是难,是以舍不得走,无话也要寻些话来说说,好多和英华呆一会儿。
英华却是心里替李知远担心,施药毕竟是个冒风险的事,很怕他不慎染病。
可是李知远嘴上一个字不提,她生怕自己罗罗嗦嗦说些丧气的话扯了他的后腿,也一个字不提,只顺着李知远的话头闲话,将万般的担心和不舍压在心里。
他两个相对坐着,越说越不舍得分开,将及天黑,李家那边的管家寻来,李知远才到前头辞了先生回家,英华厚着脸皮送到大门外。
柳五姨一来,晚饭只能分开,柳氏和五姨英华一处在小花厅吃。
王翰林一个人吃饭有些儿闷,便把大儿子和大孙子喊来,看耀祖吃饭时那个脸黑的似锅底一般,王翰林心疼孙子,也不曾说事,吃罢了饭把孙子打发回去找黄氏,王耀祖坐不住,道:“爹爹若是无事,儿子也回去了。”
王翰林还不曾说话呢,英华用小茶盘托着两盏茶进来,笑道:“五姨和我娘吃好茶呢,叫我送两碗给爹和大哥吃。”
王翰林咳了一声,从茶盘里端走一碗茶,道:“既然你妹子把茶都送来了,吃了再走罢。”
王耀祖不情不愿低头吃茶。
英华便笑一笑道:“爹爹,李大哥打算明日开始施药,人手不够,问咱们家借人,爹爹要不要答应他?”
王翰林正打算和儿子说这个事呢,忙道:“你大哥不是闲着吗?耀祖,你无事就去知远那里走走,若是他忙不过来,就替他打个下手。”
“我忙。”
王耀祖自认是长兄,只说家里除了父亲,就是他说话算话。
偏生同胞的二弟极有主张,对他并没有言听计从,李知远表面客气,其实并不听他的。
英华呢,不只不听他的,还常常弄出些事来气他。
现在他老子还要他给妹夫打下手,他哪里还能忍耐,把茶碗放下来,理直气壮的说:“便是不忙,施药是要到乡下去的,我怕染病。
依着儿子看,就是妹夫,也不要叫他去,败家还罢了,染了时疫,全家都受连累。
他不懂事要败家找死,爹你不能让儿子孙子陪他送死。”
说完站起来就走。
王翰林气的话都说不出来,指着王耀祖背影的手指头都发颤。
英华心里也恼大哥目光短浅,可是爹爹都气成这样了,她不好说生气的话,扶着王翰林坐下来,劝道:“大哥这二年身体是不大好。”
“想要好处,怎么能不冒风险?”
王翰林恨道:“都是他娘把他养坏了,只知道捡现成好处!
你看看他,他除了会跟我闹别扭,何曾想过要替我分忧。”
英华低下头,有心还想在父亲面前说两句好话,她心里又实在不情愿,只能沉默。
王翰林气呼呼把茶一饮而尽,余怒未消,“你大哥白长了一把年纪,一点都不懂事,不要管他!
叫他将来后悔去!”
“不管大哥,爹是眼不见心为烦了,女儿的两个侄儿怎么办?”
英华替老子捏肩,实心实意的替父亲着想,“侄儿们将来有爹照管,读十来年书总能出头,可是玉珠都十二岁了,过几年就要说人家了,爹爹不管可不行。”
王翰林长长叹息,许久才道:“你大哥……他就是不晓得咱们对他的这一片苦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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