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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点头:“去。”
“那我这就去准备。”
沈令蓁正要唤人来伺候霍留行洗漱,又记起一桩事,“不过太子殿下好像晓得郎君昨夜应召入宫的事,所以刻意交代了,说这只是私宴,郎君若在歇息,不出席或晚些出席也无妨。
郎君觉得,太子殿下这是单纯体恤郎君,还是在暗示郎君什么?”
霍留行想了想,笑着点点头:“这位太子殿下倒是有点意思,那我就听他的,晚些到吧。”
*
未时开场的围猎,霍留行与沈令蓁晚了半个时辰才到皇家猎场,入场时,正见观赏席的上首,太子与太子妃说说笑笑地眺望着远处围场内,几位世家子弟与野利冲、嵬名赫一起策马猎杀群狼的场面。
底下几位受邀来此的武将及女眷吃着茶果,议论着围场内的情形,时不时鼓掌叫好。
霍留行领着沈令蓁,上前与太子及太子妃请罪,称因身体不适,来晚了。
赵琛摆手示意无妨,好像也不在意多他一个少他一个,叫宦侍领他入席,而后便看似津津有味地继续观赏起了围猎。
沈令蓁从前极少出席这样的血腥场合,但嫁了个将军,也不好在外表现得太过柔弱,尽管心有不适,入席后,还是瞄了一眼围场。
这一望去,便见每个人背上的箭支,箭尾部分都涂着不同的颜色以作区分,众人像是在比赛谁打到的狼只多。
四面传来又一声叫好,有女眷夸赞道:“小殿下骑射之术如此了得,今日可要拔得头筹了!”
沈令蓁正思考着这句“小殿下”
是指谁,就听上首太子妃谦逊道:“羲儿还小,不过起势猛一些,后继便无力了。”
这话一说,她便明白过来了,这“小殿下”
说的是太子的嫡长子,今年刚满十四岁的赵羲。
沈令蓁有些讶异,赵琛应当并非争强好胜的性子,怎么今日却叫自己的儿子如此大出风头?
她忍着不适,定睛去看场上战况,果见赵羲猎到的狼只数量遥遥领先,排在第二的是薛玠,第三则是与薛玠差不离的野利冲。
其余众人,除了实在不擅长武艺,当真猎不到狼的嵬名赫,更像是在陪赛,故意让着赵羲。
今日太子做东,在场之人多拍拍赵羲这小皇孙的马屁,倒也实属正常。
就连因此前投壶一事心有怨气的薛玠,也努力控制着分寸,只赶超野利冲,而退居赵羲之后。
沈令蓁知道今日这个局背后应当有文章,有心看出点花样来,便一直紧盯着场中弯弓搭箭,追逐群狼的众人,看到血溅满地的场面,脸色虽不好看,却也没移开眼。
“不舒服就别看。”
霍留行偏过头,拍了拍她的手背宽慰。
沈令蓁看着他,摇头示意无事,却不料两人的目光同时离开围场的这一刻,四下众人忽然惊叫起来。
两人蓦地转回头去,这一眼,便见赵羲身下的马不知怎么受了惊,突然撞破围栏狂冲了出去,眼看就要将他甩离马背。
离赵羲最近的薛玠立刻策马赶上去救人。
野利冲却后来居上,比他更快一步,猛地抛掷出缠在腰间的一根绳索,勾住了赵羲的马,而后旋身腾跃而起,半空中连翻两个筋斗,稳稳坐在了赵羲背后,一个发狠的使劲,帮他一把勒停了马。
四面大骇的众人长吁出一口气的时候,霍留行却滞在了原地。
沈令蓁一偏头,发现他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担心道:“郎君怎么了?”
霍留行死死盯着围场,一言不发。
怎么了?
野利冲方才那一凌空换马的招式,是霍起多年前所创,教给霍家军的绝学。
作者有话要说:这位野利将军的背景,前文有提示过的,不要往太迷信的方向猜啦,没那么玄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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