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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叶一落,清香便随风四散。
剪下的叶子自然不能浪费。
橘叶、枇杷叶,本就入药,嫩的挑出来,搁进小竹篓里,预备留着熬汤煮膳。
至于那些不入药的,他也不舍得丢,索性剁了个细碎,拌进鸡食里。
日后若能把这群老母鸡养出点气机来,再迁去新屋后头,啄虫护果,倒也相得益彰。
谁料鸡食一撒开。
院口那条通体乌黑、赖着姜家不走的寻山猎犬,已不知嗅着什么香气,猛地一个翻身扑进鸡窝。
鸡窝本就不宽敞,被它这么一闹腾,登时鸡毛飞舞。
两只老母鸡被惊得扑棱棱飞上了树杈,连带着洒了一地碎叶。
姜义摇头失笑,俯身收拾地上的细碎。
手才抖落了两下,院口便传来阵脚步声。
回头一瞧,只见姜明扛着一大篓瓜果,从村道那头转了进来,径直往后院那块寒地去。
少年身形已然舒展,脚步沉稳如钟摆,气息内敛似潮水伏底,未言未语,倒比往日多了几分沉定。
姜义眯着眼,目光在那背影上轻轻一落,唇边便泛起点笑意。
这大儿子,早在半月前,便赶在十三岁生辰前几日,悄无声息地踏入了精满之境。
精气双全,气息内外合和,行住坐卧,自有章法。
依小儿在屋中闲谈所言,那些州府里的世家嫡系,怕也没这般进境。
姜义嘴上不说,心里却不免暗暗舒坦。
待姜明回屋,一面撒着鸡食,一面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不重:
“那一门观想法,练得如何了?”
早在姜明精气圆满的那日,姜义便将那卷《太上老君说常清净经》交予了他。
姜明也不遮掩,将竹篓往院角一搁,袖子一卷,顺手抹了把汗,答道:
“每晚都练,也算勤了……只是神意浮浮,总是定不下来。”
姜义闻言,只是点头,神色平和,丝毫不觉意外。
只轻轻一笑,抬手在他肩上拍了拍:
“这等事,急不得。”
先前刘庄主传这法门时便说过,命功神旺,多要配上性功中心静意定,方可相辅相成。
姜明走的是上乘修性之道,这条路本就慢些。
心未静,神便难凝,合该如此。
这事儿,旁人也帮不上忙。
莫说姜义这个当爹的。
便是后山那位,怕也改不得老君留下的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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