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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墨锦川眼底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夸赞道:“南疆地势复杂,许多征战多年的老将提及都颇为头疼。
如此说,林将军确实是一位难得的将才。”
宣德帝眼神微妙,“小五,朕没记错的话,这是你第一次当着朕的面,夸奖朝中武将。”
“父皇记错了。”
墨锦川淡淡回道。
“是吗?”
宣德帝皱眉想了想,忽地笑了,语带怀念道:“言屹川那个老家伙,当年一手红缨枪可谓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只可惜下面这一代竟无一人继承他的衣钵。”
等他落下一子,墨锦川才幽幽道:“言氏一族的男丁当年半数折在了疆场上,言老的长子,次子更是连尸体都未曾寻回。
儿臣曾听过一句传言,说是天下初定那年,言老夫人曾以性命逼着言老立下毒誓。
言氏三代之内,若再有男丁从军,便叫她死无葬身之地,言氏一族断子绝孙。”
誓言之毒,墨锦川说起来都觉得于心不忍。
如果这些话不是宋言汐前几日为他治疗时亲口说出,他是绝对不会信的。
一个有着从龙之功,甚至多次救过当今皇上性命的将领,居然要用如此手段以证忠心。
宣德帝的脸色同样难看,喃喃道:“竟有此事,嫂夫人她……”
“父皇,该您了。”
墨锦川落下一子,适时开口。
宣德帝回神,心头酸涩的同时,愤怒的情绪涌了上来。
他想起来,当初言屹川以墨锦川和宋言汐差辈拒绝他时,他曾承诺的话。
“有朕在,将来定然会给小丫头寻个好夫家,绝不让她受一丝委屈。”
可是他却食言了。
女子出嫁从夫,即便他给了言汐丫头封地,可若是没有丈夫疼爱,再没个孩子傍身,以后在夫家难免被人欺负了。
宣德帝冷着脸吩咐道:“德海,你去库房挑些女子喜欢的珠宝玉器,让人走一趟将军府。”
德海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墨锦川,赶忙笑着应下。
又陪着他下了两局棋,墨锦川开口告辞。
宣德帝心有不舍,板着脸道:“你难得入宫一趟,也不说陪朕用顿晚膳再走。”
墨锦川垂眸,“父皇,今日晚间有雨。”
自他伤了腿之后,每逢阴天下雨前双腿便会疼痛难忍,宫内宫外不知道多少医者前去看过,也没找到能根治的方法。
这也是,宣德帝心中永远不能提及的痛。
小五是他几个孩子中最优秀的,也是他从小带在身边,最疼爱最器重的孩子。
只可惜天妒英才……
他正感伤着,只听墨锦川开口道:“日后得空,儿臣再来陪父皇下棋。”
他出事后便鲜少出门,这几年入宫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宣德帝忍不住红了眼眶,连连说了三个“好”
字。
待墨锦川离开后,他立即沉了脸色,看向身侧伺候的德公公,吩咐道:“派人盯着林家,别放过一丝风吹草动。”
当年,他的小五便是在林庭风取得胜利之处,遭遇了敌军的埋伏,断了双腿。
论行军打仗,此人比他的小五可差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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