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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年以来,在深谷中与野盖为伍,瘴气为伴,几次差点死于非命,吃得是野果,喝的是山泉,衣衫褴褛,头飞又长又乱,都快成了野人了。
但要出这深谷也颇为不易,之前他闲暇之时便多次找寻出谷之路,但这深谷位于深壑之间,地势险峻异常,想来千百年间从未有人来过,虽然离武当山不远,但武当山一带山脉纵横数百里,谁又知道这深谷处于武当山的哪个方位?
他一连转悠了几天,只见丛林密布,怪石嶙峋,深沟危壑,洌流飞瀑,实在是不知道从哪里出谷才好,一旦方向走差,可能会越走越远,越走越险,永远也出不了谷了。
一连转了好几天,还是没有找到好的出口和方位,他有几分泄气了。
他行动本不方便,几天下来,只觉得腿上又酸又疼,只得又回到栖身的山洞,慢慢再想法子。
苦思冥想了数日,都没有想出好的出谷的方法。
这天一大早,他被射进山洞的阳光戗醒了。
这是很稀有的情况,这幽深的险谷中,能见到阳光是很稀奇的事情,他揉着眼睛坐起身来,看着穿过云雾和密林透射进来的一几缕阳光,脑海中突然明亮起来,早晨的太最是从东边升起,那我沿着早晨的阳光照来的方向走,那一定是东边,就一定能走出这深谷。
想到这,他马上动身。
将那本剑谱放在怀中,将日常当剑用的木棍拿在手中,除了这些他别无长物。
他跳出岩洞,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穿沟越壑,攀岩越壁,颇有几分一去不回头的气势。
有好几次,路都差点走不通都越不过,但还是想法努力克服了。
如此整整走了两三天,离之前所在已经很远了。
他的身上腿上手上都被荆棘和山石挂得血迹斑斑。
每天按着向着东边走的方法前行,只感觉越走地势越开阔,山也没那么险了,沟也没那么深了,树木也没有那么密了,瘴气也似乎很少了,雨水也没有那么多了,光线也越来越明亮,他知道自己已经走出了之前的深谷了,心情渐渐好了起来。
渴了喝泉水,累了找山洞休息,饿了摘野果充饥,就这样走了大概一、二十天,他来到了一个很长的狭谷,那狭谷中流淌着一条汹涌澎湃的大河。
他就沿着河流一直走,一路上,每到晚上休息的时候,他便找一个安静的所在练剑,剑法越来越精进了。
他跃跃欲试,想找个人来试试剑法的威力,可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又走了好几日,只见那大河在狭谷的尽头拐了个弯,好像朝南边流去了。
他生怕离开河流的引导又迷了方向,索性便又跟着那条大河走,那条大河时而宽敞,时而狭窄,时而险峻,时而平坦,总之,无论怎样,只要看得见那条大河,他心里面就变得平静和安稳了。
不知走了多长时日,那条大河逐渐变得平坦而缓慢起来,河的两岸隐隐可以看见村庄和人烟。
看到村庄和人家,谷慕风变得胆怯和恐惧起来,三年多来,他在那人迹深至的深谷凶险之地,并未见到过一个人和一个人说过一句话,他感到自己都快忘记说话了。
更重要的是,他这个亲子,像一个野人,更有甚者,是那张丑恶可怖的脸,那根本不叫脸了,被人看见的话,非把人吓死不可。
他不敢再往前走了,再走很可能会遇到人了。
他坐着河边的岩石上,看着眼前滚滚奔腾的河流,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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