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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一亲卫在三皇子耳边低语几声,后者默默听完,不置一词,便匆匆离开。
“眼下染之那边是何情形?”
陈若锦欠身万福,“连太医署都对相思烬束手无策,纵是宋韫初手段再高明,一时半刻也难制解药。”
“昭楚和宋姑娘现下都在帐内?”
“妾遣派去的侍女亲眼所见,二人进了林尽染的行帐,至今未曾离开。”
“染之倒是好福气!”
三皇子的唇角情不自禁地一弯,又言道,“人处理干净了么?”
“妾已命人藏在他处,待夜间巡逻松懈,便会送去北麓。”
三皇子浅笑颔首,“你办事,吾素来是放心的,那边可还有人盯着?”
陈若锦虽早已历人事,可在行帐外偷听他人欢好,仍是难掩羞意,稍稍定神,方才回道,“妾亲自去了,和铃正守在帐外,寸步未离,妾特意留下朝雨暗中监视。”
三皇子仰起头,静静地望着西边的云彩。
终归是胞妹,即便不是一母所出,但血脉相连的情份在此刻令他踌躇未动。
陈若锦缓缓踱上前两步,肃声道,“殿下,机不可失啊!
难道您真的甘心去燕地就藩?”
见他颊边的肌肉渐渐绷紧,陈若锦趁热打铁,“昭楚本就钦慕林尽染,此番行径虽然卑劣,可终究是成全了她的念想。
况且,昨夜殿下亲眼目睹,林尽染对昭楚亦有情谊,堂堂的公主难道还配不上他么?昭楚是个聪明人,此举既非出自她本意,也不会招惹林尽染的记恨。
大楚才士有如过江之鲫,即便林尽染不能为殿下所用,又有何妨?”
三皇子的眸色愈发坚定。
陈若锦见状,知火候已到,垂首再进言,“妾知殿下心存仁善,然父皇还能在满朝文武面前自揭家丑不成?昭楚毕竟是公主,是父皇的女儿,说到底······这还是家事。”
这最后一句倒切切实实地说进三皇子的心坎儿里,林尽染与昭楚纵有奸情,父皇知晓后也仅会秘密处置。
如今太子遇刺生死不明,又恰逢昭楚送药膳,林尽染中了相思烬,即便她能保住清白,可和铃守在帐外又该作何解释?
此刻已然是天赐良机,若是错过,三皇子实在不知何时能再等来这般的天时地利。
太子的帐内,满营皆寂,唯有春风拍在篷布上飒飒有声。
三皇子疾步进帐,敛衽一礼,“父皇。”
楚帝淡淡地应了声,“有何事?”
“儿臣与诸公甚是担忧太子殿下安危,特来探望。”
楚帝抬眸瞥他一眼,唇角似笑非笑,指尖轻勾。
见他犹豫数息方近前,忽而冷声道,“老三,莫要在朕跟前耍花样。
滚出去!”
“父皇,儿臣······”
三皇子骤然被楚帝周身威压笼罩,如芒在背,到了嘴边的话竟生生哽在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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