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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惶恐,请陛下恕罪!”
“呵,那你说,朕该如何处置?”
林尽染缓步转身,指尖轻抬示意和铃松开朝雨。
和铃眸光微颤,下意识看向昭楚。
见公主轻轻颔首,这才敢松开手。
林尽染长臂一伸,铁钳似的攥住朝雨细瘦的手腕,指尖几乎要掐进她腕骨,竟将她整个人拖得踉跄地往行帐外跌去。
帐外忽而响起‘铿!
歘!
’两声锐响,刀兵出鞘的清冽与皮肉割裂的闷响几乎同时撞进众人耳膜。
未几,林尽染重新整理衣容,步入帐内,揖礼回道,“微臣已处决罪奴朝雨,还望陛下见恕!”
帐内除了楚帝,其余人等无一不瞠目结舌。
朝雨有罪是没错,一来是杀害白芷,二来又是投药的从犯,仅前者就足以判斩刑。
可纵是死罪,也该经大理寺、刑部复核方能定刑,又怎能私自处决?
可林尽染此举无异于在表明他的态度。
三皇子和三皇妃确有出格之举,且和奸的罪名终究也是他们栽赃的,若只是将一应罪责悉数推给林明礼,楚帝处罚得或重或轻,皆会招致大将军府的不满。
而处决陈若锦的心腹侍女朝雨,无疑是重重扇了三皇子府一记响亮的耳光。
此举既算是保全了皇室的颜面,也不至于令皇后有借口发难。
诚然,要堵住外界的悠悠之口并非难事。
林尽染与小公爷陈若棠本就积怨已久,借机下药陷害亦在情理之中。
而处决一个侍女,既算是对谯国公府的敲打,又将风波限制在内宅纷争的范畴。
相较私藏禁药、构陷外臣与公主有染的重罪,这般处置已算从轻发落。
三皇子夫妇虽满心愤懑却不敢置喙,朝雨是他们的心腹侍女,若她当众自裁,倒能博个忠心为主的名声,然此刻被林尽染亲手处决,这不啻于掌掴他们。
楚帝指尖叩了叩案边,吩咐道,“莲英,去收拾干净。”
孙莲英轻咽几下口水,显然还未从方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是···是,老奴遵旨。”
“气,你也出了。
可想好该如何发落林明礼?”
与适才拖人行刑的狠厉和淡漠不同,林尽染眉梢戾气却已尽数敛去,唇角勾起惯常的温和笑意,眼尾微弯时似有春风漫过,“微臣和奸的罪名既已洗清,如何发落诚园当由陛下圣裁。”
君臣之间总有些弯弯绕绕。
林尽染深知楚帝不愿严惩林明礼,可若是轻轻放过,恐也会招致上柱国、皇后等人的不满,故刻意以诚园代指。
以林明礼的年岁,怕是连相思烬的形制都未曾见过,至多听闻过名称,遑论染指。
而今将前任尚书令林靖澄、韦太师之女韦氏牵涉进来,倘若要一并处置,那就得稍加掂量了。
楚帝细细斟酌之后方道,“禁药之事干系重大,待返京后再作计议。”
月色清辉,淌过连绵行帐。
楚帝以‘探望太子伤势’为由遣退皇后众人,唯独留下林尽染在帐内说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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