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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殿前受封瞧不真切,今天有幸一见,果然是少年英雄,在下佩服。”
他礼貌性地捧完场,随后将两手掖在身前,笑得一脸无辜:“不过呢,这自古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宛大人都收了我家的细帖子了……中郎将不至于多管他人闲事吧?”
梁家上门提亲时,宛经历刚好在,拿到帖子的时候险些没把脑袋点成蒜臼。
此事说来的确是她们理亏,宛遥只好轻轻松开手。
前面忽然听他一声冷笑。
“什么狗屁父母之命。
我不管是谁,只要硬逼她嫁人,就算是宛文渊来我也照打不误。”
宛遥在前半截还深以为然地颔首,到后面不由为老父亲咯噔了一下。
如此离经叛道的话,满场的看客均是鲜少有闻,人群中立时小声议论起来。
梁华紧接着面不改色地垂眸一点一点展开扇子,“早听说项家二郎荒诞不羁,素有‘小太岁’之称,在下此前不信,现在看来,中郎将还当真是不虚此名。”
“人呢,不能光会拳脚功夫,那叫莽夫,知礼懂德才是为官之道的根本。”
宛遥明显感觉到项桓侧了侧身子,脸色骤然黑了几分。
原本按他平时的性格,梁华在吐第一个字之前人就该在地上了,这会儿破天荒多几句废话,分明是在让他知难而退。
可谁知道这位梁公子不仅没退,还开始积极地作死。
“在下是过来人,奉劝项兄弟你几句——不该管的事不要管。”
“长安城可不是你项家府邸,能够堂而皇之的忤逆不道,任性妄为。”
他居然还在讲,有恃无恐地抚弄扇面,“项侍郎贯来是要脸的,倘使传出去,可别又让人像几年前那样,说你有娘生没娘养,多难听啊……”
拽着的那条胳膊猛然一用劲,挣脱开来。
宛遥这次是实在拉不住,左右站着的两位又无动于衷,她眼睁睁地看着项桓走过去。
梁华一柄折扇才优雅抚了个来回,甫一抬头,坚硬如铁的一记便硬生生砸在他鼻梁上,瞬间就是个天昏地暗,不省人事。
*
梁司空家的公子当街挨了打。
这个消息几乎是半天就传遍了好几个坊,在朝臣中更是闹得沸沸扬扬。
不为别的,打人的是项桓——刚从战场上回来的虎豹骑副将,五天不到便开始重操旧业,而且比起从前有变本加厉之势。
梁家自诩威望甚高,何时受过这种委屈,梁司空面对一屋子哭哭啼啼的妇人,无疑是火上加油,只觉全家都遭到了侮辱,当即勃然大怒,抄起笔连夜写奏折,准备和项家拼个你死我活。
项南天得知了事情始末后就立即备车上梁府请罪,打算息事宁人,表示要钱给钱,要药给药,要儿子也能拎上来您随便打,当然前提是拎得动。
但梁司空偏偏也是个倔脾气,说不接受就不接受,非得上朝让陛下评评理,摆明了不给台阶。
一时间两家人都是心神难定,不得安宁。
唯有宛家对此津津乐道。
宛经历提起项桓,眉目间便是一副“我就知道”
的神情,“小时候不安分,长大了也不安分。
还以为他能在军营里磨砺出像宇文将军那样的性子来,果然啊,人到底是本性难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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