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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比数月前刚回京时沉稳内敛了不少,却没了当初一往无前的锐气。
嘉宁帝看着变化明显的长女,淡淡道:“朕不准。”
安宁皱眉,据理力争,“父皇,青南城与北秦比邻,向来是北秦觊觎之处,如今失了统帅……”
“西北的将军只有你一个不成?朕已下旨让李福年暂代钟海之职。”
李福年是施老将军座下第一大将,嘉宁帝如此安排倒也郑重,安宁如今一心想着回西北,头一抬就要反驳,“父皇,李将军要帮着守隆裕关……”
“安宁!”
嘉宁帝面色不悦,“不过是说了你几句,怎么,你如今也要学着那些纨绔子弟离家出走不成,朕这个当老子的,还留不住你了!”
“父皇,儿臣是大靖的公主。”
这句话对嘉宁帝来说那就是跟刺儿,前些时候才听韩烨那臭小子在上书房嚎过,他瞅着自家闺女,怒从心中来,“你是大靖的公主,还是朕的长女。
父母在,不远游,宫里的师傅没教过你!
等召了驸马,朕才懒得管你是不是留在京城。”
嘉宁帝顾自起身,拍拍衣袖把安宁晾在御花园,朝上书房而去。
安宁立在凉亭里,神情复杂,半晌无语。
赵福领着任安乐到了上书房,才知道嘉宁帝被安宁公主绊在了御花园,遂让任安乐在上书房里坐着,他退下去准备茶点。
上书房内只剩任安乐一人,她眼睛四处晃,目光凝在了御桌上置放的那把剑上。
通体碧绿,墨泽深沉。
如果她猜得不错,这应该是他们帝家传世的碧玺剑。
自从数日前嘉宁帝一掌劈了碧玺剑的老窝后,就把它给挪到御桌上来了。
其实赵福也不是很理解嘉宁帝成日把这把属于帝盛天的剑搁在眼皮子底下膈应自己的想法。
任安乐猛地立起,不由自主朝那把剑走去,停在御桌前。
她甚至没有注意到她离御座只剩半米之远,早已超了一个臣子该有的位置。
取下墨石架上的碧玺剑,任安乐脸色沉下,眼缓缓眯起,握着剑身的手甚至微微颤抖。
灭了她帝家满门,怎么还敢把帝家的传世信物如此堂而皇之的摆在天子御桌上!
任安乐倏地抽出碧玺剑,剑光掠过浮影,森冷的杀气顿时在上书房内弥漫。
几乎是同时,上书房的门被推开,嘉宁帝一脚踏进,看着房内的场景,神情顿住,眼底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逆光下,着碧绿晋袍的女子手握碧玺剑立在御桌前,凌厉的背影,一身气势,竟恍若十六年前那个消失于世间的人。
……
韩烨一身布衣,一个侍卫都未带,悄悄入了城外近郊一间寒碜简朴的茶馆。
茶馆的掌柜见着他,乐呵呵的打了个招呼,“哟,叶家小哥,今日又来喝茶啦!”
韩烨点头,面上露出些许憨笑,“我那老师来了?”
“哎呀,老先生早就来了,凉茶都灌了两壶啦,你快进去吧。”
掌柜一个劲的把韩烨朝里面轰,想必是把他当成了上京求学的学子,只是不凑巧找了一个寒碜的老师。
角落的隔间内,右相穿着麻衣草鞋,腰上挎着个小酒壶,抱着凉茶正小口咪着。
右相魏谏是当世大儒,一言一行都是天下儒生的典范,若是京师内稍有权势的人在此,见着了这般模样的魏谏,保准会骇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韩烨想必是早就看惯了,进来后行了半礼,坐到竹椅上,“老师送信到东宫,可是西北的事有了结果?”
右相放下凉茶,点头,“臣派去的探子在西北边陲于宁城寻到了忠义侯当年的副将刘勇,如今他们正在回京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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