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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嘴唇动了动,眼垂下,“你曾经告诉过我,有些人有些事太久了,不如放下,你可以放下吗?”
任安乐眯着眼,沉默不语。
安宁抬手,轻轻抓住任安乐的绣摆,眼底隐有希冀,“为了我和皇兄,可以放下吗?”
“安宁。”
任安乐的声音略带感叹,“你能放下吗?”
安宁抬着的手一僵,突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能让帝梓元放下什么呢?或者说,她有什么资格呢?
任安乐缓缓拂开安宁的手,声音淡淡,“安宁,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任安乐说完,缓缓朝围场外走去,安宁怔怔站了半晌,神情黯然苦涩。
围场外,韩烨看着独自出来的任安乐,颇为意外,“你也没能把这丫头劝动?”
任安乐笑着答,“哪里需要我亲自来一趟,公主心性豁达,过个几日定就和往常一样,殿下,送我回府吧。”
韩烨点头,担忧的朝围场看了一眼,吩咐马车先回任府。
半个时辰后,沅水阁的帝承恩听闻安宁拜访东宫,颇为意外。
“心雨,让宫人备好点心,我马上就到。”
帝承恩换了一身宫裙,亲手沏了一壶清茶,半刻钟后才到东宫大殿,见殿内无人,朝立在一旁的心雨看去。
“小姐,公主在殿外。”
帝承恩朝半点未动的点心看了看,眉头轻皱,放下茶壶,朝殿外走去。
安宁一身盔甲,站在石阶旁,背影有些冷冽。
“安宁,怎不在殿内坐着?不如去我的沅水阁,我这几日写了几篇佛经,你替我带进宫捎给太后娘娘和陛下。”
安宁转身,看着语笑嫣然一身华服的帝承恩,眉眼肃然。
她当初怎么会认为这个人就是梓元呢?
这个对皇兄逢迎,向太后和父皇曲膝,努力嫁入东宫求得权势的女子,和十年前的梓元没有半点相似,甚至远不是她和皇兄所期待的模样。
除了帝梓元这个身份,她什么都没有。
或许,他们只是一厢情愿的希望梓元早就放弃了帝家的仇恨,真的活得如此就好了。
“不用了,我在这里等皇兄回宫。”
安宁的声音冷漠而肃穆,帝承恩一怔,面前的安宁和上次离开东宫时太不一样了,她神情僵了僵,“殿下去了宫里和陛下商量江南之事,还没有回来……”
“承恩,皇兄的行踪,你一向便是如此清楚吗?”
安宁打断她的话,眯着眼道。
帝承恩话语一顿,连忙解释,“我只是……”
“我不过随便说说,这么着急干什么,皇兄若是知道你挂念着他,定会高兴。”
安宁微微一笑,见帝承恩脸色缓和,漫不经心道:“承恩,当初父皇下旨将你送往泰山,护送你去的是哪一位,你还记得吗?”
帝承恩神色一顿,有些警醒,她迟疑了片刻才道:“当年帝家倾覆,我尚还年幼,此事过去太久,我记不大清了。”
“是吗?”
安宁回转身,看着东宫大门口缓缓进来的太子行辕,目光悠长。
“记不大清了啊,也对,这些事太久了,忘记了也好。
只要……你别忘记,你如今是帝梓元,就好。”
帝承恩倏然抬首,不可置信的望着背对着她肃冷而立的安宁,脸色苍白而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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