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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皱眉,“承恩,我并无此意,若是真的怕你牵连皇兄,这些年我也就不会帮他送信到泰山,当年帝家之事虽已掩入尘土,可有心之人必不愿看着帝家东山再起,皇宫本就是是非之地,我怕你会为自己惹来祸患。”
“这些话你可曾对太子殿下说过?”
帝承恩骤然抬首问,见安宁沉默不语,她眼底的嘲讽一闪而过:“安宁,你若能说服太子殿下放弃婚约,那这桩婚事…我便作罢。”
她一边说着一边起身,不去看神色无奈的安宁,挥手道:“看来今日不适合叙旧,我们明日宴席上见,心雨,送长公主出园。”
“承恩。”
安宁骤然起身,神情复杂,声音冷静:“皇兄他一生亏欠于你,迎你入东宫乃是他所愿,可是父皇才是决定太子妃的人,我会以大靖长公主的身份劝诫宗室与父皇,阻止你入宫。”
帝承恩倏然回身,望向不远处立着的安宁,掩在袖中的手狠狠握紧,嘴唇轻咬,泛出青白的印痕来。
安宁没有说谎,她看得出来。
那个在帝梓元信笺中温婉秀丽的长公主早已不复当年,长年累月的征战沙场使她身上袭上了军队的刚烈和凌厉,帝承恩毫不怀疑她说到便能做到。
在百姓心中声望崇高,得尽嘉宁帝圣宠的长公主有说这句话的资格和豪气。
“心雨,送客。”
帝承恩转身,冷冷丢下一句,朝小径外走去。
从始至终,再也没有回转头。
安宁站了半晌,直到帝承恩的身影完全消失,她才轻声叹了口气,出了锦园。
自安宁长公主拜访后,整个锦园一下午皆是紧张难安的氛围,生怕一个小错便能惹得书房里休息的那位勃然大怒。
夜晚,心雨悄然走进书房,见帝承恩已换好衣袍站在窗前,低声道:“小姐,他们已经到了,我让管家吩咐仆人和侍卫不得靠近书房,没人会发现我们出去了。”
帝承恩一身书生模样打扮,眉微皱,“锦园里定有太后和陛下派来的人,打发远了也好,来接的人可稳妥?”
“上次便是他送信去的泰山,小姐放心。”
帝承恩点头,将脸掩在折扇下,和心雨走出书房,朝锦园后门走去。
一路上静悄悄的,没有半个人影,拉开后门,两人坐上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消失在月色里。
马车停在郊外一座别庄前,庄内守卫森严,鸡犬不闻,安静异常。
蒙着黑布的人将帝梓元领进园子,行过长长的回廊,来到别庄内最深的一间书房前。
帝承恩示意心雨留在门外,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夜明珠柔和的亮光在房内静静闪烁,这是一间极简单也是极奢华的房间,虽看着简朴,却无一不是御品。
大靖王朝里,能享得这份尊荣的人并没有几个。
“帝小姐,数年不见,别来无恙?”
书房上首,一老者静然安坐,手里转动着两颗颜色翠绿的玛瑙,抬眼朝门口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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