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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明明比戈林法师年轻好几辈,却撑不住的时间更早一些的凯撒终于在重力的三倍作用下崩溃了,他的腰开始呈现一种诡异的角度弯下去,却又因为双手被吊着而无法解脱,英俊的脸上此时一派狰狞,宛如恶鬼修罗:“放开、放开我!
!”
“您撑不住了吗,奥罗少君侯?”
行政官欣喜地凑上铁栅栏:“那就快告诉我,你们原本拟定的行军路线和联络方式是怎样的!”
“我……”
凯撒真的是痛极也惧极了,自记事起便再也没哭过的他在这个阴暗的地牢里,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死亡逼近的恐惧,双膝一软就要开口的时候——
“慢着。”
戈林法师开了口:
“他还是个年轻人,只是区区一个黄金领主的少君侯,能知道什么?你不如问我,我是帝国第一法师,还是领军人之一,自然比他知道的要详尽得多。”
“好好好!”
行政官大笑:“快,把这两个人放下来!”
他伸手指了指墙壁,一队死去多时的铁甲卫立刻沉默着拥上来,将凯撒两人放在了地上。
凯撒得了空,吐出一口满是血的唾沫,将所谓的风度彻底抛到了脑后,再怎么被赞誉成天资过人的骄子,他也只是个未曾经历过如此险恶的地步的、堪称娇生惯养的青年,只能以求生作为首要目的了:“我们说完了,你可得放我们走!”
“那是自然。”
行政官笑眯眯地看向费力地挣起身子的老人:
“来吧,戈林法师,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戈林法师面无表情地对着坐在高处的行政官说:“阁下,在我如实交代之前,请先宽限我几分钟时间,我有些话要嘱咐我的徒弟。”
行政官以为戈林终于在死亡的面前屈服了软弱了,得意地笑着说:“您说,您说便是!
顺便说一句,您在说完了所有的事情之后,只要您转投雅克,我们便既往不咎,而且我们的帝君能给您的,绝对比奥斯曼那头发长见识短的深宫妇人给您的要多得多!”
头发花白的老人笑着摇了摇头,看向凯撒的目光里,是和当年看向那个年仅六岁的故人之子一样的、微微的暖意,与不近人情的严厉:
“凯撒·奥罗,你听着。
我知道你自幼失怙失恃,感情比起同龄人来要淡泊很多,甚至你对许多普通人的生命都能不甚在意,也能在关键时刻逃跑,让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代你去送死。”
“我真恨不得没教过你。”
凯撒自幼跟随戈林法师学艺以来,几乎从未听过如此严厉却又满含悲意的言论,一时心潮激荡,悲恸难抑:“老师,我——”
“不必说了,凯撒。”
戈林法师似乎真的是倦极了,闭了闭眼,长叹一口气:
“你甚至因为黄金领主绝对中立的地位,对国家都没有什么归属感,对‘忠义’二字都嗤之以鼻,那些舍生取义的故事,你从小也不喜欢。”
行政官心下大觉不妙:“您胡说什么呢!
戈林法师,你还要不要命了?你嘱咐完了么?”
戈林法师最后看了凯撒一眼,好似对世间万物万事再也没有了留恋似的,苍老的声音一瞬暴起,回荡在这片洒满过或死得其所,然而更多的满载冤屈的人的鲜血的土地上:
“今日我便教给你,何为忠义?何为家国?什么是虽九死其犹未悔,什么是虽千万人吾亦往矣,你可看好了!”
“——雅克狗贼!
奥斯曼帝国第一法师戈林生是奥斯曼之人,死作帝国之魂,卑鄙小人召我国大公遗军,惊扰英魂,今次誓与尔等势不两立!”
“戈林、戈林老师——”
凯撒目眦欲裂,发出了野兽负伤之时的、非人的痛嚎:
“老师!
!
!”
脑浆混杂着鲜血喷在墙上,连凯撒的脸上都溅到了几滴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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