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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终,他只是掰开任安乐的手,任由眸中的亮光一点点沉寂。
“安乐,我等的就是她。”
见韩烨如此固执,任安乐心里头来了火,突然伸手朝自己脸上摸去,就要撕下面具,“我说了你等的不是她……”
靠近脸颊的手被紧紧握住,温热的触感传来,韩烨一寸寸将她的手拉下来。
任安乐抬眼,撞进了他如墨般深沉的眼。
“安乐,我等的就是在泰山上被圈禁了十年的帝梓元。”
只有她在,你才会平安。
韩烨放开任安乐,拾起地上的大裘,拍掉雪花,重新系在她肩上。
他望着她,一点一点刻进心底,但脸上唯有淡漠。
“任安乐,我只希望你想做的一切到我这里,便是结束。”
十年前帝家的冤屈是韩家一手造成,他会还她一个公道,还帝家一个公道,可却永远都不愿看到她染手其中,否则将来他们之间隔着的就不止是帝家冤仇。
那一日,怕是连‘知己’二字都会成为奢谈。
任安乐沉默半晌,倏然转身朝小院外走去,踢踏的木屐声戛然止在小院门口。
韩烨抬眼,正好望见任安乐回首。
沉黑的大裘,衬得她肌肤若雪,眉间凛然端华。
“韩烨,自我重回大靖帝都开始,便没有什么结束。
韩家欠我帝家多少,便要还回多少。”
声音落定,她转头离去,消失在小院外。
韩烨望着一地风雪,闭上了眼。
深夜,大雪,京城里分外冷清沉寂。
远远的街道上传来不甚清晰的吱呀声,仔细听着,像是木屐踩在雪上而过的声音。
一个身披大裘的女子出现在街道尽头,她提着一盏宫灯,神情淡漠。
晨曦微明,天际第一抹光亮骤现。
她眯了眯眼,望了天空一眼,转身消失在街道里。
……
一清早,临近早朝,皇城里是久违的热闹。
这一年大靖王朝估计是走了霉运,从春闱舞弊案起就没个好势头,江南水灾,忠义侯府的惊天大案,太子遇刺,桩桩件件都是触霉头的混事。
这几日初雪至,忠义侯被判了秋后问斩,百姓人人称颂,万事落定,总算给这多灾多难的一年收了个好尾头。
百姓的颂德声一出,天子便高兴了,前几日给那几个奔波万里上京喊冤的将士赐了不少抚恤银,甚至大笔一挥恩赐他们上殿还恩,这不,今日便正是这好日子。
其实这些不过是锦上添花,真正让皇城内外上至文武百官,下到平民百姓皆喜得合不拢嘴的其实是另外一件事——他们俊勇无双的太子爷也终于要正儿八经的迎娶太子妃了。
听闻那太子妃人选,是当年太祖遗旨中择定的帝家女。
时过境迁,十来载岁月,到如今能有这么个结局,对大靖上下而言,虽是唏嘘不已,却都觉得甚至圆满。
不计当年是非曲折,这一桩婚事若盖棺落定,言普天同庆亦不为过。
是以这一日朝臣皆都收拾得甚是清爽,个个威仪不凡,倍儿有精神。
即便是平日里不对盘的文武两派大臣,今儿个在大殿外遇见了,那都是和和气气的。
早朝还未开始,便有不少众臣靠近太子身旁,朝一身浅黄冠服的新郎官道了声‘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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