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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的兵权归兵部管,调兵的虎符在朕手里,军户旗的将领只能管训练,不能管调动。
他们跟士大夫没交情,士大夫骂他们‘粗人’,他们也恨士大夫克扣军饷,天然就是敌人。”
李星群站在一旁,看着舆图上那三个墨字,心里暗暗佩服——赵受益果然是帝王,瞬间就抓住了八旗制度的核心,还能根据启朝的情况改得恰到好处。
这三旗看似有特权,实则全被皇权攥在手里,勋贵旗怕丢爵位,外族旗怕质子出事,军户旗怕没了免税额,没一个敢跟皇权作对,反而能成制衡士大夫的利器。
赵受益放下炭笔,用袖口擦了擦指尖的墨渍,忽然看向李星群,语气带着几分征询,却又不容置疑:“你觉得这三旗怎么样?朕让张尧佐牵头,下个月就拟章程。
等三旗立起来,再看那些士大夫还敢不敢跟朕对着干——他们要是敢弹劾朕,朕就让勋贵旗去堵他们的门,让军户旗去闹御史台,让外族旗在宫门外骑马示威,看谁先撑不住。”
李星群听得赵受益这话,脸色骤然一紧,往前跨了半步,双手按在舆图案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陛下,万万不可!”
案上的炭笔被他的动作带得滚了半圈,在“军”
字旁边划出一道歪斜的墨痕。
“前朝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东汉外戚专权,王莽篡汉;晚唐藩镇割据,朱温弑唐;就连本朝初年,太祖也得杯酒释兵权,防的就是军户、勋贵一家独大!”
赵受益捏着炭笔的手顿在半空,眉头拧得更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三旗太少了!”
李星群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您设‘勋’‘外’‘军’三旗,每旗若只归一人统领,日久天长,旗主必会培植势力。
就说军户旗,若让一个将军家族世代掌管,军户们只知有旗主、不知有陛下,将来旗主振臂一呼,您手里的虎符怕是也调不动兵!
八旗制度的妙处,从不是‘多’,而是‘散’——八拨人各有特权,各有忌惮,满族旗怕汉人旗分走恩宠,蒙古旗怕满族旗削他们的牧场,谁也不敢先动,只能围着陛下转。”
他指着舆图上“外”
字的墨痕,语气愈发凝重:“再说外族旗,您让他们在朝中做官可以,但若外放,便是取祸之道!
安史之乱前,安禄山也是外族降将,玄宗让他兼领三镇节度使,手握重兵坐镇范阳,最后如何?叛军一路打到长安,大唐盛世毁于一旦!
外族在朝中无根,只能靠您生存;可一旦到了地方,他们便能勾结豪强、收拢部众,等您察觉时,早已尾大不掉!”
赵受益的指尖慢慢松开炭笔,那支笔“嗒”
地落在案上,滚到茶盏边。
他看着舆图上被划乱的“军”
字,沉默半晌,才低声问:“那军户制度……真就一点用都没有?”
“绝非无用,而是不能世袭!”
李星群语气稍缓,伸手拂去舆图上的墨痕,“一个将军能打仗,不代表他的儿子也能。
若军户成了世袭,旗主们只会把军户当成自家私奴——让他们种地、做工,却不教他们练兵,等到边境告急,拉出来的全是没战斗力的壮丁!
臣以为,军户旗该从各地军卒中选拔,每年考核,优者留、劣者出,旗主也得由陛下亲自任命,三年一换,绝不能让一个家族攥住兵权!”
殿内的烛火“噼啪”
响了一声,溅出几点火星。
赵受益靠回软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的雕纹,眼底翻涌着复杂的神色——他既认可李星群的话,又不甘放弃自己方才的构想。
良久,他才抬眼看向李星群,语气带着几分迟疑:“可这样做,还是有风险。
万一后世有哪个帝王软弱,镇不住外族旗和勋贵旗,岂不是又要天下大乱?”
“陛下,从古至今,就没有绝对完美的制度。”
李星群躬身行礼,声音里带着穿越者独有的通透,“秦汉有郡县制,却挡不住王莽篡汉;隋唐有三省六部制,也拦不住安史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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