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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乎这个黑发人是怎么看我的,我只在乎我自己——
——除了我以外,还在乎我的凯恩老师,我知道我们是师出同门,我虽然年纪比你们俩大,但我是最小的那个小师弟。
这一路上,我觉着和你们相处很开心,也很拘谨局促,有一种巨大的恐慌感在我心头弥漫,我没有你们身上那种超能力,我也没有出神入化的枪法,没有过人的胆识,没有超然的眼界,更不像陈先生你,在星期六,我更不能重新来过,重新再活一次,重新学会如何做人。
我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我想证明点什么,比如我有用,我不是那么累赘,我想和阿明打一架,就现在,就在这个地方,用老师教我们的拳头来场拳击赛。
我不是这么想的……不是的……我……我很孤独,陈先生,我想你刚来这个世界时,也是这么孤独。
至少在这一点上,我们是共情的,同理的,我觉得你可以成为我的朋友——
——是唯一的朋友”
林奇的表情变幻速度非常快,像是川剧演员一样,变脸如翻书。
在说出实话的同时,他的思维快要步入精神错乱的窘境。
凯恩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两位学生。
“这又是什么邪法?”
伍德:“凯恩老师,你也没有头绪吗?”
凯恩将自己知道的细细道来:“我只在东方听过这种传闻中的法术,叫做《镜心通明咒》,典狱长请来庙宇的高僧,用咒语来对付狡诈的重罪犯,让罪犯毫无保留的说出实情,认罪伏法。”
几个男士遇上了问题,而且是父权主义的难题。
它叫做“一言九鼎”
和“一诺千金”
。
男人从来都要说到做到。
有很多事情,藏在肚子里很美好,藏得久一点,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由结出善果,甚至变成使人敞开心扉奋发图强的动力,好比阿明的怀疑,林奇的不甘。
可是一旦说出口,就变成了明晃晃的刀。
人是没有自性的,像凯恩老师谆谆教导过的那样,是一滩血肉铸成的泥,和泥巴一样,是随时都会改变主意,随时都有可能反悔,随时都会醒悟的复杂多面体。
可是这一瞬间的真心话说出口,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通过语言展露出来,就变得锋芒毕露,要杀人夺命。
这下心底想说的都说出来了。
那么要不要做呢?
阿明和林奇两人身上都透着怪异诡诧的言行不一。
他们嘴里喊打喊杀,偶有脏话。
可是身体却非常冷静,听见对方的“直言”
时,心中像是起了涟漪,这边的水纹刚刚平静,那边又掀起波澜,搅得人心神不宁。
伍德已经捂住林奇的嘴了,可是林奇依然在用喉管声带发出心里话。
“还等什么呢?我们肯定已经中了邪术!
达奇先生和你我都是没有魂威的普通人,阿明,咱们现在至少是一样的,一样没有还手的力气!
你愤怒吗?羞愧吗?要不我俩一块冲进大院里,敞开拳脚好好打上一架!”
阿明的脖子叫凯恩老师死死箍住,他张牙舞爪地挥着拳,手里握住枪柄,把子弹都退出膛,朝着林奇的脑袋扣扳机。
这动作让伍德回想起冷战时期苏美两极的核弹军备竞赛,大家都有子弹,只拿着空枪瞎叫唤,非常的滑稽。
阿明低吼着:“你把伍德的话都当什么了?伍德说让我们等!
我们就得等!
我相信伍德,我也相信伍德信任的达奇先生,你是不信任我的伙伴吗?你在怀疑我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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