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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脚才回到后殿,下人趋步来禀:“殿下,方才那舞剑聂娘子得了厚赏,感恩殿下垂爱,想要亲自来叩谢殿下。”
宣明珠唇角轻勾。
“原是姓聂。”
前朝故事,可不也有位精通剑道聂隐娘么。
长公主耷下眼皮,弹了弹镶翡翠珠镂金护甲,“莫非也是位深藏不『露』侠女不成?叫她来。”
下人退去传信,迎宵皱眉按住腰带下软剑,“殿下。”
“我瞧出来了。”
宣明珠稳当地坐在玫瑰椅,把圈椅扶,眉间小痣荧荧生华:
“她最后接金子那一下,『露』了真功夫,这是她故留破绽。
松苔雪堂不必『露』面,你也须过紧张。”
倘若真要刺她,那位聂娘子不必刻『露』拙。
至这位是谁指派来,目何在,见一见,便知了。
姓聂女子很快便至,身上仍是方才那套男子青衫,剑已不在,见到长公主便叉跪。
“主命小人向殿下问好。”
荧煌灯烛下,宣明珠目光轻睨,“你主子是谁?”
聂氏女颔首道:“主想问一问长公主殿下,可还记得那年在翠微宫,打掉魏国夫人耳上珠坠事?”
闻听此言,宣明珠脑海惺然一响。
她怎会忘记,当年皇室有个老皇叔,荒唐地怀疑她不是女儿身,是父皇紧培养接班人,所以才会那样受宠,是想了个蹩脚主,在一次宫宴上,让儿媳魏国夫人故将酒洒在她身上,再随她同入后殿,想借机验明正身。
她平素矜贵惯了,莽地被人上『摸』身,当然气恼,管她什么夫人,一巴掌甩在那『妇』人脸上,带下对方一只耳坠子。
事是当日赴宴人皆知,可打掉耳坠细,非当事之人不能知晓。
楚光王。
那个曾怀疑过她『性』别人,是她堂伯父楚光王宣戬。
这时聂氏女接道:“殿下若是想起了,主有句话:‘长公主本该是大长公主,堂侄儿也不妨做个亲侄儿。
’”
“呵。”
宣明珠笑出一声,义甲下指尖轻颤了一下。
这句云遮雾罩话旁人听不懂,她却是门儿清。
当今天子未及冠,未立后,更子,便给了宗室某些野心钻空子机会——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本想钓条大鱼,竟钓出了一条老蛟。
指尖颤抖,不是吓,是兴奋。
楚光王这一支向来低调,除了魏国夫人当年闹出那桩事,这些年基本属蛰隐状态。
宣戬长孙,那个比她还年长十岁所谓堂侄儿,宣含弼,她几乎没有什么多印象。
此时这层窗户纸捅破了,宣明珠才猛然想起,宣含弼娶,正是门下省江阁老女儿。
好,好,处处低调,处处处心积虑。
先帝旁子,当今也子,如果宣长赐废,便要从宗室选择继任之主,那将是一场难以想象明暗博弈腥风血雨。
宣含弼自然不是承祧第一顺位人,然他背靠楚光王江阁老两大后台,未尝没有登顶机会。
所以楚光王想要拉拢她,因为人人皆知宣明珠当今天子不合,就连“大长公主”
位分,也一直延压不晋,只留“昭乐长公主”
封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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