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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她把从前跟着自己城东呼鹰、西楼纵饮的小跟班们的心伤了个遍。
生生活没了自己。
还矜矜自喜,美其名,本宫浪子回头了。
“没甚行不行的,他那个人,是好的。”
只不过这份好给了天下为公,给了天子黎庶,唯独没用在她身上而已。
如今说起这些,也都云淡风轻。
况且这些付出不是梅鹤庭逼着她做的,是她自己乐意。
人犯了贱,得认。
要说唯一的遗憾,大抵是梅鹤庭虽没开口要求过,却也从没拒绝过她的改变。
他坦然地享受了她的好处,却永远吝啬一声“好”
。
让她觉得自己不单贱,而且蠢。
宣明珠轻耸肩头,宛如孤身跋涉千里的行人,终于卸下一副背负许久的重担。
“今天过来,是我想通了一件事,也为向你赔罪。
姐姐莫哭。”
她扬头饮一盏宜春坊秘制的奶酥酒,就着楼下弄弦的月琴声,咂摸咂摸酒味,忽就笑骂:
“这些年真活到狗身上去了!”
杨珂芝剜了她一眼,他们两口子之间的事她不愿细说,她便不问。
敛袖又为馋酒的小祖宗倒了一杯甜乳酒,细细瞧她眉间那颗鲜红魅人的小痣,杨珂芝到底开怀,展颜微笑。
“如今算什么,回头浪子再回头?”
宣明珠明眸皓齿哈哈笑:“当浮一大白!”
二人多年未见,攒了一肚子说不完的话。
杨珂芝问及长公主府的小小姐,说今日怎的不曾带来……正聊着,楼下突然响起一片尖叫声。
“刘公子,不可,啊!”
宣明珠与杨珂芝对视一眼,后者变色唤了声“青笠”
,飞速推开轩门。
宣明珠跟着出去,凭栏俯瞰,只见楼下那片莲花形的波斯地毯中央,一个惨绿锦服的男人俯面倒在那里,一动不动。
“作大死的刘蛮子,大清早就坏老娘风水!”
杨珂芝咬牙骂了一句,喝问那些花容失色的姑娘,“他怎么回事,你们谁惹他了!”
“不是我们,刘公子方才进来,非、非要春芜姐姐亲手喂他酒喝,突然间就浑身抽搐,倒地不动了……”
众人叽叽喳喳,吵得杨珂芝头疼,转头果断对宣明珠道:“别往下看,没的脏了你眼。
今日我不留客了,叫青笠先送你回府,你既愿意出来,往后想聚随时都可以。”
青笠便是之前出门迎客的爽朗女郎,此时有意挡在宣明珠身侧,恐长公主被腌臜气冲撞了。
宣明珠没急着走,凤目轻眯,高声向下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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