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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甲士避开之处,火把映得天地通明,那金尊玉贵的人,居高临下地负手立著,八尺余的身子似芝兰玉树,玄色的貂皮大氅愈发衬得他龙章凤姿,萧萧肃肃。
往人群中一立,好一个圭璋特达鰲里夺尊的人物。
先前赵媼口中力压十三诸侯的王父,一下子就鲜活了起来。
只可惜隔得远,还看不清楚模样。
有將军问,“这姓孟的叫骂主君,主君可还要公审?”
那姓孟的闻声又开始叫骂了起来,“谢玄!
爷爷是堂堂赵国大將军!
敢杀爷爷,你就不怕魏王狡兔死走狗烹!
掀了你在大梁的老巢!”
那一旁的军师若不是正被五大绑,定要扑上来捂住他的嘴了,这时候急得冷汗横流,惊慌慌地苦求道,“王父息怒,王父息怒啊!
孟將军他口无遮拦,只会放屁!
王父就当他是个屁!
千万不要与他一般见识啊!”
姓孟的又朝著军师叱骂起来,“无耻老儿!
见风使舵!
这就急著要投诚乞降了?”
这聒噪的赵音中,但听得魏王父笑了一声。
这笑声可真好听啊,如月下松声,似清泉石上。
然而仔细听去,却又极尽压迫,迫得那一旁的人都不敢再开口说话。
月华如水,在魏王父大氅上披了一层银辉,可惜他背著身子,阿磐怎么都看不见他的脸。
但能想到,此时那必是一张阴鷙冷凝著的脸。
她看见魏王父抬脚踩在了姓孟的肩头,踩得那姓孟的咬牙切齿,却被那十足的力道压著,反抗不得,不得不低低地伏了下去,“谢......玄.......!”
只看得见魏王父居高临下地睨著,袍摆与玉佩在修长的腿畔摆盪,宽大的袍袖亦在风中鼓盪出恣意的模样。
只听得见魏王父嗓音低沉冷寂,朝一旁命道,“火来。”
立时有人上前奉上火把,那火把便在魏王父手中持著,远远地仍能瞧见那是一双十分修长好看的手,在火光下白得发光。
火把在夜风里猎猎飘荡,鸣出噼里啪啦的怪响。
魏王父就那么持著火把,信手在姓孟的脸上烤著,烧著,从额头烤到脖颈,从耳畔烤到鼻头,好似是隨手炙烤牛羊,为这一夜的犒军引火助兴。
姓孟的受灼吃疼,虽被押解在地,仍似头著了火的困兽一般,左右嗷叫,拼命地避开火焰,也企图掀开那只踩在肩头的脚,“啊!
啊!
谢玄!
我也送你一件大礼!”
那人气定神閒,“什么礼?”
“你要的魏女里面,有人下毒杀马!”
姓孟的赤目圆睁,纵声狞笑,“有细作!
哈哈!”
阿磐头皮一麻,只这一句话就叫她惊心破胆。
“细作?”
那人也笑,“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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