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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所谓亏欠（第2页）

她的步子急中有缓，唯恐弄洒了。

小女孩离去，烟雀心中舒坦了些。

她自觉亏欠楚尽甚多，莫说心头血，这条命抵给楚尽亦无妨。

她知道，他为自己做的，远不止这些。

她尸王渡劫那一夜，若非有他相护，于烟雀而言该是灭顶之灾。

十二阁弟子对她渡劫一事早有耳闻，皆不知她能否平安渡过此等大难。

这三道天雷，是她混沌成神的必经之路。

修尸道混沌，历的劫数亦是比旁的法门凌厉，三道天雷放在其他仙家头上是飞升上神或是飞升上仙才有的劫难，可于修尸道者而言，这是他们的敲门砖。

经得起、历得过，才算真正走上了修炼之路，往后便得以飞升上仙、上神。

可当时烟雀修炼不过区区数千年，便要扛这修炼数万年才有的劫难，纯粹无稽之谈。

诸弟子皆赞她在修炼之路上得天独厚、有着旁人望尘莫及的本事，可又叹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若非她能力超凡，又怎会遭此大劫？

所幸烟雀不烦恼，天雷当头，必然躲不过，左不过是魂飞魄散，她既无牵挂，又有何惧。

那夜，雨落得急。

十二阁上空浓云翻滚，骇人的惊雷轰轰作响。

诸位弟子皆遵阁主命令，在房中紧闭门户，不得外出。

他们本就没有出门的心思，生怕天雷不长眼劈错了人，光是在房中听着雷声大响，都甚是心悸。

两道天雷劈下，烟雀已是皮开肉绽。

她蜷在地上，雨滴砸的她伤口疼。

她不清楚自己是否能扛得下那第三道天雷，望着天际滚滚乌云，只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眼看第三道天雷就要劈下，烟雀自知这厢躲不过去，也无力再护得自己周全，想必是要断送了。

就在灼目天雷劈下的当口，一抹银白霍然挡在了她的身前，生生替她扛下了那道天雷。

预料中的魂飞魄散并没有到来，她眼前是楚尽的面容。

烟雀心中惊涛骇浪，怔怔的望着他。

他笑了笑，愧疚三分、温柔三分。

“我来迟了。”

他说。

烟雀后来才知道，那夜，阁主下了封死令，将十二阁所有门户皆封了。

楚尽犯禁破了阁主法障，替自己挡了天雷。

正因如此，他还挨了一百下戒鞭。

在十二阁所有教习、弟子的众目睽睽下，楚尽端跪于清玉广场之上，只字未辩。

诸弟子不觉明厉，他们从未见过阁主罚哪位弟子罚的如此狠，更不知楚尽做了何等大逆不道之事惹得阁主动此等雷霆之怒。

事后大家争相猜忌、议论，终是纸包不住火。

房门挨着楚尽的弟子唯恐天下不乱，大谈那夜他听到楚尽房中的响动，说的有鼻子有眼。

一时间，关于楚尽和烟雀的风言风语更甚。

楚尽被推到了风口浪尖，烟雀亦是遭到无数爱慕楚尽的女弟子的各般刁难。

这些事，搁到现在，依旧揪着烟雀的心。

她亏欠他。

亏欠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