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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喂,我在里头……”
她不知道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没有,没有听到反应,又用力拿脑袋撞了下棺材板子。
可下一瞬,又一波激流猛打过来,把她连同棺材翻了好几转,又冲击出了好远,才卷裹进了巨大的滔天洪浪里。
一下下的冲击,撞得她头晕目眩。
好在,她也没忘了,棺材上头还有人。
脑袋又重重磕一下棺材板儿,她大声喊。
“喂,你先想办法弄我出去,里头开始渗水了……一会儿我得被淹死。”
外头没有声音。
不,应该说,是没有赵樽的声音。
她只能听见,咆哮的洪水一浪卷一浪,卷着棺材板子撞击在树木上,撞击在岩石上,发出嘭嘭嘭的巨震声。
每一下,都似乎敲击在了她的心脏上。
不管想象外头成什么样子了,她一阵发慌。
“喂,赵樽……你怎么样?”
她撞头,可他还是没有回答她。
惊骇了一下。
她寻思,难不成,那贱人被洪水卷走了?
这……要不要这样残忍啊?让她在临死之前还欠上一条人命债?下辈子再去投胎,可怎么好意思?
原则上来说,夏初七是一个好人。
这样儿的猜想,让她嗓子眼儿里像堵了稻草,心窝儿里也有点儿不太舒服,喊出口来的声音更是凄厉了几分。
“赵樽?喂,赵樽——你说话。
说话呀!”
“鬼叫什么?闭嘴!”
外头突地传来他冷冷的呵斥声,让她一下子松了口气。
“老子是怕你死了,没人还我镜子。
再上阎王那儿去参我一本,说我欠你一条人命,那我不是去了阴曹地府,还得赔你银子?”
没搭理她欠扁的词儿,赵樽许久,才低低说了句。
“再忍一会。”
这一口棺材是木质的没错,可外头裹了一层铁皮儿,一时半会儿的也砍不断,而且因为习俗,那棺材钉也是钉得极死,此时又不是正常情况,仅仅只是洪水的冲击都会有生命危险了,更何况还要想办法撬开一口棺材?
夏初七可以想象。
在剑砍棺材的“咚咚”
声和洪水的呼啸声里,她扯了下嘴角,准备笑着安慰一下那个家伙的情绪,可之前为了磨去堵嘴的破布,好像嘴上磨破了皮儿,痛得她“嘶”
了一声儿。
“呛水了?”
他问。
没想到这厮的耳力这么好?
大概上头已经砍开了一些缝隙,在洪浪的冲下,时不时涌进来的水,确实已经开始漫向她的耳朵了。
而她捆着平躺在里面又无法坐起来。
如果继续下去,用不了多久,她猜便会漫过头顶。
可告诉他又有什么用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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