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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林尽染早早便起了,谴申越将昨日那恶徒押进院子。
又只在院儿里铺上垫子,放了个凭几,身前放了张桌案,便是准备审讯这恶徒。
也是听元瑶昨日夜里说起过,这恶徒恐是服了毒药,具体何时发作也并不清楚。
想着若是昨夜这恶徒暴毙了,倒也就罢了。
可他命还挺大,那就早早地押他来审讯,看这恶徒有何要辩解的。
林尽染靠在凭几上,起初还扯着伤口有些疼痛。
稍缓了会儿便望着眼前绑着的恶徒,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只见这恶徒冷哼了一声却不作答。
“曹意清。”
林尽染倒是报出了这恶徒的名字,叹了一口气,有些惋惜道,“呵,名字倒是个好名字,想来你父亲也读过几年书,只可惜你走上了一条岔路。”
只见这叫曹意清的恶徒,起初还有些惊讶,可却又倏然憎恶地呸一声,“我的名字还轮不到你这个畜生说道。”
申越霎时便将曹意清按在地上,让他动弹不得,警告道,“你这恶徒,嘴巴放干净点。”
林尽染摆了摆手,示意让他继续说,申越这才起了身。
“你且说说,为何要杀我?”
林尽染饶有兴趣的问道。
曹意清冷哼了一声,“不杀你杀谁?你与黄之屹那些狗官又有什么两样。”
听到这个恶徒提到黄之屹了,林尽染倒是更有兴趣,便示意申越去院外交代一下侍卫,若有客来访定要提前禀报。
“现下你可以放心说了,定不会有人来打搅。”
曹意清冷哼了一声,也不过是心想着死马当活马医,便徐徐道来。
原来每隔两三年,长安便会派监察御史来江南巡查检校,名义上冠冕堂皇地叫嚣纠察贪官污吏,可暗地里却是将赃款装满了官船,又是优哉游哉地回了长安。
黄郡守,郑县令等人又何曾让告发的百姓能见到监察御史,即便是见到了,无非就是塞了金银,买通了他们,黄郡守等人照样活的滋润。
二十年来,曹父至今都未曾见到过御史,每每要去见长安来的御史,便是要挨一顿毒打。
若非是郡丞与曹父自祖上便是故交,多般维护,恐早就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只昨日诗会,因巡查江宁城的衙役人手不足,只能从郡尉那儿抽调了些兵士,便是这些抽调的人手将前来状告的曹父当街打死。
曹意清为报父仇,这才混进了千金阁的小厮中。
林尽染倒是也注意到了昨日西岸的异样,便是让申越先暗中去调查究竟发生了何事。
起初那片的百姓皆是一副惶恐模样,说着不认识,可还是有人偷偷与申越分说了这死的是哪家的人。
“那你又为何非杀我不可呢?昨日,你这火盆往黄郡守泼去,岂不是更痛快?”
曹意清顿时觉着有些好笑,反问道,“林御史莫不是在说笑?昨日,即便是曹某得逞了,死了个黄郡守,那将来不还是有郑郡守,钱郡守?”
见林尽染缄默不语,曹意清更是壮了壮胆子,大放厥词道,“倘若是林御史死了,当今陛下定会派人来将这丹阳郡彻查个干净,说不准便是将整个江南都能肃查清洗!
届时,即便是曹某身死又如何,定能还我丹阳一片朗朗乾坤。”
曹意清眼中的兴奋之意更甚,眼中似是看到了这光明的未来一般。
林尽染闻言,这刚端起的茶盏只喝了一口,便被呛得不停地咳,这一咳便带着后背的伤撕扯着,顿感疼痛,此时又听到一阵捂嘴轻笑的声音,想来定是那狐狸精躲在房中偷听。
“谋士以身入局,举棋胜天半子。”
林尽染接着又没好气的说道,“你这般智谋令林某都不禁佩服。
要不此刻我放了你,你将我杀了,成全了你?”
“此话当真?”
曹意清此刻即使是被绑着,依旧是兴奋地挣扎起了身。
“当你个屁的真,你个夯货!”
连林尽染都忍不住爆了粗口,痛斥道,“我是招你惹你了,成了你曹意清用来清洗丹阳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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