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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陈超从父亲手里接任庄主,便想着凑钱修缮已极度破损的西寨墙和西寨门,但个人力量有限,庄户们就更拿不出钱来啦。
这几年年景实在是差,不旱即涝,没一年风调雨顺的rì子。
年景不好不说,官府正赋之外的杂项越来越多,靠种地为生的庄户人混饱肚子就谢天谢地了,哪里有余力凑钱来修寨墙啊。
最终还是陈超个人出了三百四十两纹银,将倒塌最严重的寨墙进行了一番修补,至于寨门,还是算了吧。
陈超记得自己小时候西寨门的情形,那时陈家崖的人出庄子,更多的是走西门,门楼尚在,椽梁上的画还看得清……他考中秀才的那年,门楼在一场大风雨中坍塌了,为此,已经开始咳血的父亲大哭了一场。
他知道,父亲既为西门楼的倒塌而哭,也为家道中落而哭……
走了一遍庄子,不过两顿饭工夫。
陈超尚未开言,龙谦似乎瞧破了陈超心事,“我从费县一路行来,见稍大一些的庄子,无不修建了寨墙。
想来这几十年内忧外患,治安形势定是不好。
对于寨墙一物,我的看法是,大部分庄子因修建寨墙破坏了美感。
但您的庄子却因寨墙而增sè不少,主要的原因,是贵庄的先祖因地制宜,将庄子修的于自然浑然一体,其中最大的功劳莫过于寨墙了。
试想,若无这道有些破败的寨墙将庄子包住,从远处看,定然没有现在这样雄奇。
若是在冷兵器时代,这样的结构,这样的布置,只要有个好的庄主将青壮组织起来,就是来上三五千强徒,也休想奈何贵庄啊。”
“唔,冷兵器时代?”
被赞的喜滋滋的陈超听到后来有些不是味。
“当然。
如果以现代军事装备之水平,贵庄的寨墙寨楼,如果站在防御的角度,不过是给自己壮胆而已,只要一门火炮架在那边,”
龙谦指了下郑家庄方向,“恕我直言,贵庄除掉拼死反击以摧毁火炮,剩下的就是开门投降一途啦。”
江云以为这位陈庄主听了会发怒,谁知此人叹了口气,“你说的没错。
不过,三年前,我庄与郑家庄、白魏联手,挫败了抱犊崮匪人大队的攻掠。
事后郑家庄,哦,就是对面那个大庄子,他们雇的懂兵事的田教头也曾这样说,当年若是匪人带着炮,郑家庄是守不住的。
为此,财大气粗的郑家庄便购置了三门铜炮……”
龙谦却没有接陈超这番议论军事的话题,他指着一处所在,“想来这便是贵庄的祠堂了,”
龙谦走几步到门口,“原来还有私塾在里面,好啊,教育是关系到民族未来的大事,陈庄主之为,令龙某佩服无已。”
“教育是关系到民族未来的大事……说的好,不愧是留过洋的俊杰。”
陈超品味着龙谦的那句话,“还请进去一观。”
“不必了,不要打扰孩子们念书啦。”
“呀,既然龙先生留洋美利坚,又对教育有如此jīng辟之见解,对于西洋之教育优劣,能否赐告一二?”
这却是陈超一直萦怀的,很想就此讨教出过洋的人。
“陈庄主给龙某出了好大一个题目啊。”
龙谦转过身,想了想,“从哪儿说起呢?”
“喔,我与龙先生一见如故,不若这样。”
陈超拦住了龙谦,“我家距此甚近,请到寒舍喝杯茶,我们慢慢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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