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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乱年代,凡朋友之间相交时,必会详细报上家族发源之地,以便旁人知晓。
有勇气如此的自我介绍,天下少有,但巧的是,这个院子里就占了两个。
不知何时起候在一旁的赵福脸色一变,飞快瞥了帝盛天一眼低下了头。
北方仍在混战,南方却稳如磐石,此时的晋南帝家,算得上云夏第一世族。
想不到他家主子不经意救下的少年,竟是帝家的小公子!
韩子安面上没有半分意外,拱手相应,“在下韩子安。”
韩家乃北方巨擎,他如此应,足矣。
帝永宁虽知今日救他之人非比寻常,却未料到竟是威震中原的韩家掌权者韩子安,一时颇有几分愕然。
“永宁鲁莽冲动,这次得韩将军相救,这个情,他日帝某必会相报。”
帝盛天认真道。
是帝盛天承他的情,而非帝家。
不愧是帝家家主,一句话滴水不露。
若不是她的身份天下无人敢冒,韩子安真不敢相信面前的女子不过比跪着的少年大了四岁而已。
“帝家主言重,区区小事,不过是见之不平,无需挂怀。”
韩子安朝跪着的帝永宁看了一眼,道:“帝家主此来苍城,可会留几日?”
帝永宁耳朵一竖,小心翼翼朝帝盛天瞅了一眼。
帝盛天意有所指回:“久不出晋南,难得出来,自是该多留几日。”
“帝家主若不弃,海蜃居是个好住处,我正巧带了几坛好酒出来,闻家主善酒,可愿一试?”
韩子安笑道,抬手朝前院引客。
以帝家护短的做派和帝盛天刚强霸道的名声,这回帝家的眼珠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帝盛天肯悄无声息地回晋南才怪!
帝盛天不是扭捏的性子,颔首道一声:“韩将军盛情,帝某叨扰了。”
她行了两步,朝院中跪着的帝永宁轻飘飘丢了一句“跪一夜再起”
后便随着韩子安去了外楼品酒。
内院里一时安静下来,夕阳渐落。
自帝盛天到后,帝永宁少年的盛气被磨了几分,他垂头跪在小院里,冷风吹过颇有几分凄凉。
赵福这般的韩家下人哪里敢看帝家小公子的笑话,早就退了下去。
“哎,帝永宁,你家姑姑当真狠心,你还真准备这么跪一夜啊?”
万籁俱静之时,少年青涩的声音突然在上空响起,颇有几分伶俐嚣张之感。
帝永宁皱眉抬头,微微一怔。
院中高树上,不知从何时起挂了一个小少年,年龄虽比他小两三岁,眉目间却暗蕴锋利,如一把出鞘的利箭。
海蜃居乃韩家家主所居之处,帝永宁还真不相信除了他的姑姑,还有谁敢闯进来。
这少年穿着考究精致,且模样和韩子安有几分神似,帝永宁一猜便得出了少年的来历。
听闻韩子安有一子,年十二,想必就是他。
帝永宁虽说在帝盛天面前短了气势,可从不示弱于旁人。
他眉峰微皱,瞥了少年一眼,淡淡回:“中原韩家,高门士族,偷听如此末流之事,岂是待客之道?”
少年在小院外躲了半个时辰,看了整场戏,自以为帝永宁软弱好欺,此时被他一句话噎得不能反驳,眉一挑从树上跃下。
他落地轻盈,未沾尘土,倒是一身好功夫。
“哟,不错啊,一下子就瞧出小爷来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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