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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珺还在长吁短叹,云倚风已经钻进帐篷,一口气灌下三大杯凉茶,方才觉得浑身烫意退了些。
至于这烫是因为身子虚弱,还是被萧王殿下活活亲出来的,都不重要,总之他今日是不打算再出门了,只一屁股坐在板凳上,稳如磐石。
李珺独自叹了一阵,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身在军营,应当也挺安全,于是便把舅舅暂时放到一边,凑上前关心起另一桩大事:“仗打赢了,你是不是……”
他搓搓手指,一脸高深莫测。
云倚风嘴一撇:“搓什么,我欠你银子?”
“什么欠我银子。”
李珺又拖着板凳,往他身边挤了挤,“庆祝一下嘛。”
若写进话本里,这也是一段浪荡风流的神仙佳话啊。
云倚风:“……”
李珺继续问:“七弟什么时候回来?”
“早着呢。”
云倚风道,“仗是打完了,烂摊子还没收拾完,那些发狂的俘虏怎么样了,没死吧?”
“梅先生给他们喂了药,都昏迷了。”
李珺道,“罪魁祸首抓回来了吗?”
“嗯。”
云倚风道,“估计现在正在审,看能不能吐出解药。”
就算不顾那三十余名俘虏,至少也得救下乌恩,对方孤身犯险,又在明知巨石阵埋有炸药的前提下,仍愿豁出性命毁阵,实属一等一的勇士,该好好活着才是。
帐外依旧嘈杂一片,受伤的兵士与战马都需要接受救治,一忙就是天黑。
凫徯在被梅竹松灌下汤药后,人虽说醒了,却咬死了不肯说出解药,听到杨博庆的名字也没反应,只用一双黑洞洞的眼珠子盯着众人。
耶尔腾审得心中烦躁,站起来向外走去:“一道杀了吧,省得又出新乱子。”
林影对季燕然道:“不如交给属下,王爷放心,定会想办法撬开他的嘴。”
季燕然点头:“有劳。”
而待所有的事情处理完,已是第二天中午。
季燕然头昏脑涨回到营帐,草草洗漱一把后,连饭也没胃口再吃,倒头便睡。
云倚风替他盖好被子,出门便见李珺正站在原地,背着手,摇头晃脑遗憾叹气,哎呀,我七弟究竟知不知道他都错过了什么?
云门主抬手一拳。
平乐王缩着脖子,跑得比贼还快。
林影正拿着一摞供状过来,说凫徯熬不住酷刑,终于松了口。
梅前辈此时已经在根据他的供认,在研究解药了,至于肃明候一家人的下落,看起来他是真的不知道——甚至像压根没听过,一头雾水。
李珺追问:“没听过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舅舅真不是被红鸦教掳走的,而是另有其人?”
林影道:“就目前而言,的确如此。”
云倚风推测:“所以对方大张旗鼓砍去府中下人手指,又弄些装神弄鬼的祭坛,只是为了误导我们往红鸦邪教上想,从而隐藏杨家人真正的动向?”
可那会是谁呢?云倚风皱着眉头,又想起了那只几次三番,想要挑起李璟与季燕然矛盾的幕后黑手。
阴魂不散啊。
……
季燕然一睡就是六个时辰,天昏地暗的,做了不少断断续续的梦,醒来时难得恍惚,辨了半天自己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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