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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氏一脸凝重,站起来。
除了公中那份银子,王氏平日最疼谢宏,这里多少总要私下添补点儿吧?万一再不够,到时去求求娘家吧。
父亲在捕快任上都干了一辈子了还没挪过窝,跟任家结下这门亲事,至少到时升个捕头是没问题的。
再说了,万一王氏那时已经把二房的产业弄到手了呢?
想到这里,她脸上又轻松起来。
翌日王氏带着两名儿媳,还有葳姐儿芸哥儿和棋姐儿装扮一新,准备往南源县去。
谢桦谢桐和谢琅都准备考生员,所以留在府里。
谢宏则因为替谢启功去河间府收帐,也无暇抽身。
谢棋穿着身簇新的银红色绣玉兰纹夹衣夹裤,外罩一件银白色斜柳纹长褙子,头上梳着双丫髻,耳上戴着赤金铛,眉飞色舞地,显得很高兴。
看见谢琬来了,还指给谢葳看:“三妹妹也来了。”
谢琬在二门下送他们。
谢芸扫视了一圈,见她孤零零地站在垂花门下,遂惋惜地道:“听说任家请了戏班子,今儿要唱一日一夜的大戏,要是三妹妹能跟我们一块去就好了,一个人在家里多没意思。”
他如今跟谢琅熟了,渐渐与谢琬也熟络起来。
事实上二十年后的谢芸一点也不像眼前这么心地单纯,随着谢荣的步步高升,他也被培养成为了谢府的接班人,入了六科任给事中,甚至为了保护家族利益,他连自己的恩师、翰林院编撰刘阳礼都给参倒了。
虽然说刘阳礼确实有谗言媚上的罪行,可是身为刘阳礼弟子的他能够亲自出面参他,不能不说明他也有谢家人骨子里六亲不认的一面。
谢琬对他无感,加之将来与谢荣免不了会有场仗要打,所以并不打算跟他走得太近。
于是简单地道:“三哥哥替我看也是一样。”
谢芸摇头叹气,甩着袍子后摆,老气横秋地上了马车。
眼望着三辆马车陆续出了门,谢琬转回房呆了片刻,然后换了衣裳,披了斗蓬,叫上玉雪玉芳来到前院。
大声地叫着:“罗管事!
哥哥有本要紧的书落在黄石镇了,他赶着要,你跟我回去找一下!”
罗升应声出来,穿着蓑衣木屐随着她出了院门。
廊下两个脑袋顿时伸出来瞧了瞧,而后又缩了回去。
马车从西角门出了去,直奔黄石镇所在的东边方向。
只是到了城门外绕了一圈,又从北城门进了来。
上了大街,车速明显缓了许多,而且专往热闹繁华的地方,以及铺面多的地方走。
最后差不多把整个县城转完了,马车便往位于城南李子胡同驶去。
车里罗管事捧着清河县的舆图说道:“这间荣记绸缎庄位于本县最繁华之地,当年也是因为地理位置极好,所以二奶奶才没舍得把它租出去。
去年一年的收成是二百八十两,前年是二百五十两,但今年到如今为止还只有二百两的收入。”
谢琬看了眼手上的帐簿,手指在九月的位置上停下。
自打九月起之后的两个月,每月的收入不过七八两银子,而之前的月份最少都有十多两银。
九月成了前后收入高低的分隔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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