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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先生往左右瞟了一眼,问道,“这药膳进帐,可有专人试毒?”
关伯昭与周子胥面面相望,只垂首拱袖,一个也不敢答话。
这是第一回往大帐送药,按关伯昭与周子胥的谨慎程度,原本应该好好地验一验。
但今日事多人又乱,竟无一人想起这桩事来。
阿磐敛气屏息,惶惶不安。
真怕他们著人,就著这满地的汤水查个清楚明白。
假使果真著人查验,那这足量的鴆毒又该如何偷天换日,掩人耳目?
那老者目光苍冷,朝著一旁的侍从使了个眼色,那侍从便从席间悄悄退出了大帐。
“凤玄,世人都说王父好淫,你莫要著了世人的道。
你身边女人眾多,你怎知道,究竟谁包藏著祸心?如被赵韩两国利用,伺机潜进营中窥探军情......”
老者的话没有说完,在座诸人已然意领神会。
“老夫便为王父做主了,劳请两位將军將这拖出去。”
关伯昭上前,在老者身旁低声道,“先生息怒,此女......不过是主君的一味药罢了。”
老者追问,“什么药?”
关伯昭低声,阿磐依旧能听个清楚,“主君旧疾復发,需得女子泻火......”
阿磐神思空空,听了这样的话仍旧脸色一白。
深埋著头,不敢抬起。
主座上的人闻言斥道,“伯昭!”
关伯昭赶紧闭了嘴,这便垂手摺腰拱手一气呵成,乖觉地噤声退到帐门口去了。
老者锋芒逼人,那宽大的袍袖一甩,这便甩到了她的脸上,甩来一阵寒风,也甩来一股杀气,“听著!
离王父远远的!
再不许近前侍奉!”
主座上的人起了身,这小半晌过去,总算是开了金口,“先生,孤命她来的。”
声音是一贯的低沉宽厚,阿磐心中难得一安。
至少在过去,除了云姜,是极少有人为她说过话的。
细想来,连一句也没有。
谢玄既开了口,老者到底再不好说什么,捋须鬱郁一嘆,拱手一揖,言辞恳切,“邶君献国的事,要三思再三思。
方才老夫只是试一试,如今分明了,只是还要多一句嘴。”
老者顿了一顿,神情肃然,一字一句地补白,“凤玄,切莫忘了心中大志!
当心!
当心!
再当心!
早早料理了,免得生了妺喜之祸!”
言下之意,不留!
不留!
不要再留!
杀了!
杀了!
早些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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