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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这样坐在上面,贵气地翘著二郎腿,烟的璀璨光芒落在他的身上,给她吹了一夜的笛子。
翌日,沈景鈺便染了风寒。
还有一次过节,谢府各女娘都收到了精美贵重的圆灯,唯有她收到一盏所有人挑剩下的,也不好看,阮凝玉心思敏感,一气之下摔坏了灯,然后趴在床头哭。
可那夜,沈景鈺却偷偷翻过谢府的墙,给她带来了一盏兔子灯。
是他手工做的,不甚精巧,点灯后却万分可爱。
头戴紫玉冠的小侯爷挠头道:“別哭了,我等下偷偷带你去逛庙会。”
两人从墙角的狗洞溜出去,她肿著双核桃眼跟他在庙会上手牵著手,小侯爷荷包鼓鼓的,財大气粗,指哪买哪,商贩们看他人傻钱多,便全都挤过来糊弄他,价钱翻了好几遍。
沈景鈺看得头疼,一挥手,全都买了。
於是,那天晚上阮凝玉除了收穫一盏兔子灯,怀里还有蜜糕,炒栗子,猫儿眼,綾绢扇……以及一小碗金鱼。
小侯爷把她哄好了,这才深更半夜地回侯府挨骂。
阮凝玉看了眼在屋顶合眼睡觉无视她的沈景鈺,没说什么,慢慢放下了支摘窗。
这一世,她要让那个拔剑作歌,轻狂恣肆的沈小侯爷到京城后,回到他正常的人生道路,不再在心负壮志的年纪遁入空门,身披袈裟,古树婆娑,终年苦守护国寺。
护国寺的冬天太冷,她不想再让锦衣玉食的沈小侯爷独自一人地承受……
重新整装待发后,谢家的马车就这样又马不停蹄地行驶在官道上。
她也几乎没怎么见到谢凌,下了新的驛站后也很少遇见。
他们这程路走的洛阳到陕州再到京城的官道,中间总共途径二十七个驛站。
无聊的时候,阮凝玉听到有人说沈小侯爷在外练武,將某个驛站外面的一片竹林全都削掉了。
渐渐的,也没下雨了。
过了几天的清寧日子后,阮凝玉某天在马车上睡醒睁开眼,忽然发现外面人声嘈杂,於是掀开车帘一看,这才发现竟已经到达了大明的京都——长安。
出示了谢府的令牌后,顺利过了城门。
临近正午,京城街道车水马龙,人头攒动,货郎在街头贩卖时令货物,百姓之中还有黑甲禁军在巡逻。
谢府的高车駟马进入京城后,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
很快有人发现了这是谢家的车驾,人声不由有些激动起来。
“来了来了!
谢家的马车过来了!
那个私奔的表小姐被抓回来了!”
只因长安谢氏,是几朝的世家大族,祖上出了无数名人,还有一位进了大明的凌烟阁,青史留名。
然今年却因为府上的一位表姑娘同沈小侯爷私奔,沾上了污点。
一时,人群里议论纷纷。
无人不知,今年初春谢府来了一位色如海棠的表姑娘,虽芳龄还小,却已將京城里的各位美人都压了一头。
然而,这位表姑娘却是个身份低的。
阮凝玉的已故母亲柳氏乃谢老夫人的旁系外甥女。
祖母是谢老夫人的旁支庶妹。
按理说,柳氏留在世上的女儿也高攀不了谢老夫人还寄养在谢府。
据说谢老夫人曾经一次回娘家,意外溺水,便是同行的柳氏救了她才免於一死。
去年阮凝玉父亲同样英年早逝,亲戚无人肯接济,传信到远方的京城姨外祖母家。
谢老夫人便决定將这个甥外孙女收留在府中当表姑娘,还特地派了几个谢家信任的老僕过来接,並將表姑娘留在了二房。
不曾想,这才过去不到半年,表姑娘便在京中四处招惹桃,更有世家公子为她爭风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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