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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试着进入意识之海,可是破烂的经脉让他无法集中精力冥想,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打着拳,力竭之后的狂怒,周南用自己的身体去撞监狱的栏杆和墙,碰得头破血流,嘴里大声咒骂着。
他努力地给自己找点事做,为的是不让自己发疯,他摸索着数遍了小小牢房的砖块,甚至地上有多少草棍都数得清清楚楚。
但是每次醒来后,睁开眼睛看到的还是昏暗的走廊,还是一成不变的牢房,干燥的空气,寂静的周围。
他感觉不到时间,也越来越分不清哪里是幻境,哪里是真实。
他觉得自己仿佛陷在了一个无边无际的泥沼里,愈陷愈深被吞进去。
周南已经快疯了,他只想早点死去。
四十七、编号十四
在上次看见走进来的三个人后,周南又在幻境和真实之间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躺了多久。
铁门哗啦哗啦地推开了,一个年轻的狱吏走了进来,看着那个浑身恶臭、肮脏漆黑、目光呆滞的年轻人,轻轻的叹了口气。
他抓起这个年轻人的衣领,拖着他沿着昏暗的廊道向外走去。
门开了,一道轻柔的月光照在了周南的脸上,周南“啊”
的一声,痛苦地蒙上了眼睛。
紧接着,他闭着眼拼命地呼吸着空气,朦胧中他感觉自己被扔在一个院子的地上,他什么也顾不得了,双手摸索着地面上的小草,感受着这珍贵的时刻。
大概一炷香之后,一道温柔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我不想知道你从哪里来,也不想知道你和弧师弟是什么关系了。
院子里现在缺个干活的仆役。
你不是天天求着放你出来吗,现在就给你个机会。
如果你干不好,那就再回牢房吧,直到烂死在里面。
你现在的编号是十四。”
周南嘴里“嗬嗬”
地答应着,闭着眼睛拼命的点头。
庚字号监牢内新多了个仆役。
这个仆役要比其他的仆役能干的太多了,从没有一刻闲下来的时候。
打扫院落,清除垃圾,给院子剪除杂草,给狱吏们送饭,给典狱大人扫地擦地。
白天干完活,晚上准时回到原来的昏暗牢房睡觉。
不要钱、话不多、拼命干活、从无半点怨言,这样的仆役自然受到了大家的喜欢。
开始还有几个狱吏警惕地盯着他,时间长了,看见这个浑身残疾的年轻人这么勤劳,连这几个狱吏都觉得自己太不厚道了。
周南拼命的劳作就是为了不再被关回去。
他觉得在外面的每一刻都是这么的美好和珍贵。
他身上的外伤早就养好了,但是由于在受伤最开始的时候没有得到最及时有效的救治,他浑身的骨头和经脉恢复的很糟糕,有好几处骨头长歪了。
浑身的经脉虽然没断,但是一些地方真元已经不能通过了。
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残疾人了,也许有点小力气,但是已经谈不上什么修行了。
其他的正式身份仆役们偷懒也给他安排点活计,狱吏们可以放心地让他做一些本该由狱吏自己干的工作了。
这一天早上,领头的年轻狱吏塞给他一个玉牌,让他将饭食送到两间院子里。
饭食很好,有酒有肉有瓜果,分别用两个质地良好的食盒盛着。
周南提着一个食盒来到第一间院子。
院子门口矗立着一个白色“井”
字状的小牌坊,感觉到有人靠近,牌坊上面隐约有电光闪烁。
周南拿出玉牌一晃,电光缓缓消失在牌坊的石缝间不见。
周南走进院门,院子前后两进,院内干净整洁,陈设物品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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