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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
赌坊内的骰子摇得分外欢快,方才的偏将输得哑口无言灰溜溜走了,斗败了一只,这边的士气愈发不可收拾。
项桓索性让宛遥下注,拨了一大堆银钱在她面前由她赌。
店内没什么姑娘,全是一帮糙老爷们,宛遥坐在上座,每每落盅后,她会沉思片刻然后轻声轻气的开口。
赢多输少,鲜有败绩,着实惹人注意。
可若有几个想凑上前细看时,又会被她身边高挑英武的少年冷厉地瞪回去。
余飞等人在后面不断瞎起哄。
起初还赌得顺风顺水,后来却不知为何,开始连着不停的输。
原本手边还是堆得小山般高的银钱,逐渐划得越来越矮。
瞧着又输了一把。
宛遥皱紧眉,过意不去地同项桓道歉:“对不起啊。”
输了好多。
他不在乎地坐在旁边,说没关系,“出来玩嘛,又不是靠这个挣钱,你随便赌,我这儿还有。”
言罢,再掏出一把钱将筹码添齐,又是高高地叠成一座山。
无论如何,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宛遥深吸了口气,只好硬着头皮再战。
新的一轮开局,庄家继续摇盅,赌桌一圈的人便屏气凝神,他手腕晃得飞快,大长袍的袖子便滑了半截在肘间,露出的胳膊肌肤黝黑,还有几条明显的划痕。
宛遥终于将注意力从骰子声中转移,便很轻易的留意到了这细微的变化。
她把视线抬过去,在场的所有人都带着面具,这位赌坊的庄家也不例外,相互不熟识的,不过就是仅凭着面具的样式辨认对方而已。
换而言之,倘若面具下的本尊偷梁换柱,根本不会有谁发觉……
难道这个庄家,被人掉包了?
然而场面如此混乱,她根本记不起是什么时候换掉的。
此局宛遥并未下注,项桓头一转过来,刚要问,见她神色不对,话到嘴边不自觉的打住,只凑到耳边压低了声音:“怎么了?”
宛遥跟着偏了偏头,“你看摇色子的那位,身形瘦削,肤色偏黑,胳膊上还有伤。
我记得之前和人赌腰刀的时候,他的手还不是这样的……”
拿不准这是不是出老千。
项桓便顺着她的视线往前望,那庄家刚好停手,目光也不经意地撇过来,做贼总是心虚,一看他二人交头接耳的说话,对象仿佛还是自己,不由就开始无故紧张。
赌桌上的另一个下家与他不约而同的对视。
宛遥正迟疑地抬眸,眼光一交汇,对方先露了怯,收起一堆金银拔腿就跑!
“跑什么!”
项桓是属疯狗的,但凡见着目之所及有快速移动之物,便忍不住手痒想抓来看看。
原本他还未觉出哪里不妥,那两人一动,直接本能反应,跳上桌追过去。
“项桓——”
桌子旋即翻倒,筹码、银钱和玉石铺得一地皆是,瞧热闹的一看,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立时蜂拥而上,把满场堵得水泄不通。
宇文钧和余飞未能突围,反倒是宛遥走得快,幸免于难。
一上街,来来往往全是五花八门的面具,有半刻让她眼花缭乱,她呆了下,凭着直觉朝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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