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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勾了勾唇,觉得这般说一个小姑娘可能不太好,但想想也是她自找的,赵绵泽根本就不搭理她,是她自己不要脸的讨好人家,受这点委屈算什么,等她将来嫁入东宫,要受的罪更多。
两人许久没有说话。
他原以为她会置气一会,可还未入栖霞寺的毗卢殿,她就又高兴了起来,拿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看着他,像是哭过的样子,可唇上却是牵着笑。
“不管旁人说什么,我都是要嫁给绵泽的。”
他心中冷笑,嘲弄地看着她,却没再反驳,只不耐烦地催促道,“快一些,我回京还有公务。”
“哦好。”
她提着裙摆走了几步,突地回过头来看他,“青哥哥,你也觉得我很傻对不对?可若是喜欢一个人了,就不会计较为他付出,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
我与你说,你肯定不明白,等你有一天,也像我这般喜欢上一个女子,也就懂了,喜欢就是傻傻的付出。”
他讨厌她絮叨,恨恨出声。
“还求不求灵符了?”
她吐了吐舌头,不再试图说服他了,毕竟为赵绵泽求灵符才是一件极紧要的事。
她飞快的融入了信男信女的人潮。
他站在殿下的黄桷树下,静静等待。
喜欢一个人,便想心甘情愿的傻傻付出?
他想,这样傻的话,只有她才会相信。
栖霞寺里很喧闹,人声鼎沸,钟声悠悠,前来烧香拜佛的信男信女络绎不绝。
他们或求前程,或求姻缘,或求富贵,但绝无一人像她这般,只为了求心上人能超过他的十九叔。
左等右等,他颇不耐烦,频频看向毗卢殿门。
可过了好久都没有她的身影,他暗自生恨,有些后悔带她出来做这样的傻事。
可恨归恨,他终究还是抬步入殿去寻她。
她跪在蒲团上,正与一个老和尚说话。
她很专心,他站在她的背后,她都没有发现他来,只恳切而荒唐地要求,“大师,你可否在这灵符中注入法力,让佛祖能保佑携带此符的人,逢凶化吉,心想事成,超他那个让他艳羡的人,成为这世上最厉害的人。”
这时的她,这时的他,都不会想到,她口里那个想要赵绵泽去超过的人,会在若干年后成为她的夫婿。
她只在不停地诉求心愿,他只在默默嗤笑她的幼稚愚蠢。
那大和尚听完,愣住了。
“施主,念头宽厚如春风煦育,万物遭之而生;念头忘刻如朔雪阴凝,万物遭之而死。
泥土做成的佛像,肉身做成的和尚,如何能助得这诸多圆满?凡事还得放宽心,靠自己方为紧要。”
她有些失望,“佛祖不都是保佑世人的吗?大师,我给你多添些香油钱,您帮我施个法可好?那就一个要求好了,让携带此符的人,能超过他十九叔。”
大和尚又笑了,摇了摇头,道:“佛渡人向善,是为劝世人消除孽障。
凶吉与仇敌之说,本就是孽,佛祖又怎会助人向孽?”
她似是生气了,摊开手上的符。
“那这符又有何用?”
大和尚念一声“阿弥陀佛”
,双手合十,笑眯眯地道:“施主,抱朴守拙,至道无难,静心平常,自能驱邪免灾。”
她怔住,跪在那里好久没反应。
他想,这般高深的话,就她那脑子如何听得懂?
为了不耽误时辰,他替她捐了些香油钱,把她拎出了栖霞寺,懒得再管她作何想法。
然而,上了回京的马车,她却一个人发愣,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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