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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就知道大嫂对他这样处事是没意见的了,咧嘴笑了笑:“我知道,这就让他们先回去,下午不那么热了再来。”
帮着桑萝和秦芳娘把东西往屋檐下挪,却并不开门往里放。
哪怕跟过来的人是对他们兄妹还不错的陈家人。
奔前忙后,还做得自然无比,至少秦芳娘半点儿没多想。
她从桶里拿着用荷叶包好的那一小块胡饼,就跟桑萝告辞,匆匆从山道下去,回村去了。
沈安见秦芳娘走了,让大嫂快些去洗脸洗手,又悄声嘱咐沈宁留意着些东西和屋门,自己就奔沈金兄弟三人去了。
沈金有些紧张,拉了沈安:“拿油渣的事,还算数的吧?”
在他看来,这种金贵东西都是大人作主。
桑萝不在家的时候他敢跟沈安和沈宁要,桑萝回来了,主场马上就变了。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沈安许的诺,还能作数吗?
不得不说,这不止是沈金的认知,这是大多数小孩子共有的认知。
沈安刚才听桑萝问起的那一霎心里也是紧张的,大嫂是说了把东西给他和妹妹作主了,但那是油渣啊,还不是他们自己吃,是往外给。
然后,事实证明,他大嫂是最好的大嫂。
一向有些早熟的沈安心里也莫名涌起一种骄傲来,他看了沈金一眼,道:“当然算数,我大嫂待我和阿宁最好,剩的几块油渣都给我了,说了许我作主的,不过天太热了,大嫂怕你们中暑,中午不许干了,下午不热了再来吧。”
沈金看了看自己已经锄好了大半的地,不大乐意:“也不是很热。”
他怕到下午沈安变卦了怎么办?
小孩子说的话可没有铁铁的算数的,变卦很正常,油渣没到嘴里他一点也不想回去。
沈安瞪他一眼:“你回不回?不回那油渣没了。”
一块猪油渣简直掐住了沈金七寸:“回就回,你下午可不许反悔,我都锄这么久了,握锄头握得手上都起泡了。”
说着就把自己右手伸了过去,把虎口的位置给沈安看。
说起泡是夸张了,有些红是真的。
沈安抿抿嘴:“谁会反悔。”
“说好了,反悔是小狗。”
沈金放下这话,拎着自己的小锄头,带着两个弟弟三步一回头的走了,走远了还不忘喊上一句:“你可不能驴我。”
惹得沈宁直翻白眼。
等回到家里,沈金才进院门就被李氏逮了个正着:“一上午带着你弟弟野哪里去了?怎么还拎锄头去玩?”
“随便玩了玩。”
沈金把小锄头往院墙上一靠,撒丫就往堂屋跑,端起水壶倒上一杯水就咕嘟咕嘟往嘴里灌,太阳底下干了一个时辰的活,渴死他了。
至于他带着两个弟弟给沈安干活的事,沈金很机智的绝对不说,说了他娘不能让。
反正他娘靠不住,今天要想吃到猪油渣,那还得是靠沈安。
李氏有些奇怪,什么叫随便玩了玩?转而拉住两个小的问。
沈银也精怪,明明也没人嘱咐过什么,却直觉知道自己娘不喜欢二哥和阿姐,闭着嘴摇头,也撒丫子往堂屋跑,噔噔爬上凳子就去给自己倒水喝。
刨了半上午的泥巴石头和草根呀,也好累的,比玩泥巴辛苦多了。
只有沈铁,被李氏提溜住了:“说说,这一上午干什么去了?”
先溜了的沈金和沈银心里都是一个咯噔,水也不喝了,跑回堂屋门口一个劲儿朝沈铁使眼色。
沈铁被他娘提住了嗷嗷的挣不下来,就嚎道:“玩泥巴。”
玩泥巴,里头的小哥俩差点儿笑出来。
说得真不错,可不就是玩泥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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