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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
那我是要接旨么?应该怎么接?
马上跪下,还是沐浴焚香过后再摆坛供香案?
一瞬间的慌乱之后,我镇定下来,保持着面无表情的状态看向走在那人身边的颜珂——她对我的无动于衷丝毫不以为意,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殿下,皇上听闻您玉体无恙,特地下旨请您入宫一叙。”
皇帝的传令官是一个容长脸的中年女子,对我的冷淡恍若未闻,笑得慈蔼如初。
“……嗯。”
想了半天,我只能憋出一个字来。
“有劳胡女官,殿下梳洗过后自会入宫拜见陛下……请您先去中堂稍事休息。”
颜珂接过对方手中的圣旨,颇为随意地交给身后的侍从,脸上虽挂着彬彬有礼的浅笑,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而那女官则习以为常地点点头,在侍从的带领下往中堂方向而去。
——就我所知,敢如此怠慢圣旨的亲王大多分为两种……不是重权在握图谋起事,便是离抄家问斩不远了。
只希望邝希晗是那受尽帝王偏宠而不羁于事的第三种罢。
“殿下,可是要去揽月殿?”
颜珂冷眼瞥了一记那八个花枝招展的少年——几人竟不约而同地垂手侍立,再也不敢睇来一眼。
“咳嗯,不,本王只是……路过。”
我有些尴尬地扯了扯腰间的配饰,不敢与她对视。
却听她了然地笑了笑,也不揭穿我,只是挥挥手命令那些少年身后的侍从:“带诸位侍君回去——殿□□弱,岂可耽于享乐?从今往后,没有传召,不得无故离开揽月殿。”
她一个眼色,身后的几名护卫便横剑拦住了那些心有不甘的少年,也将他们的哭闹堵在了喉中,一个接一个委委屈屈地离开了。
我终于舒了一口气。
这一句话,便是相当于将这八个少年禁足了,虽然为他们感到可惜,但于我却不可说不是一种解脱——我可没有自信能和这几个妖娆多姿的少年多呆上一时半刻。
也由此可见,颜珂在这王府中说一不二的威严,要更甚于邝希晗这个正主。
“殿下,此次入宫,须得万分小心,难保那位不会趁机发难,”
等闲人都散去后,颜珂满脸担忧地望着我,沉声叮嘱道,“虽然她不至于当众动手,但却要小心她暗中使诈。”
——莫不是真的如她所言,邝希晴,这具身体的亲姐竟是执意要置其于死地?
她已经是天下之主,至高无上的皇帝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难道这就是皇室中人的宿命,总也逃不脱骨肉相残的戏码么?
即使身为外人,我也不免感到一丝凉薄下的忧伤,而那淤塞在胸间的抑郁痛楚,想来都是原主残存的情绪吧。
“本王记得了。”
我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心中不可避免地为接下来将要面见皇帝而焦虑起来。
“我会派丙一跟在您的身边贴身保护。”
许是看出我脸色苍白,颜珂招来一个相貌气质均都平淡无奇的女人——只有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睛展示出了一丝不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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