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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暑假,因为家里添了许多需要处理的麻烦,司徒久安没有像往年一样让姚起云到公司去学习。
他常说,同样是在这个家里长大的孩子,起云与司徒玦之间就有云泥之别,他太过懂事,太过为身边的人着想,有一种完全超越了他那个年龄的早熟,做家长的反而希望他能多有一些属于自己的时间。
像是为了不让长辈的愿望落空一般,那段日子,姚起云待在家的时间少了许多,他过去是那种逢出门必有明确目的的人,现在好几次回家都错过了饭点。
家人问起时,他只是说出去转转,已经在外面吃过了。
或许是出于女性家长特有的敏感,终于有一天薛少萍貌似不经意地在饭桌上问起:“起云,你是不是在外面交了女朋友?真有的话可别瞒着我和你叔叔。”
“是吗?这倒没听你提过。”
司徒久安也有些惊讶,他见姚起云笑笑没有说话,便对妻子说道:“我看就是你们女人爱瞎猜。”
薛少萍含笑,“我也只不过是问问。”
“何必问,他早就是有女朋友的,你们还真以为他是纯情乖宝宝。”
司徒玦不期然地冒出一句话,让在座的人都愣了愣。
司徒玦的“丑事”
已经过去了一阵,虽然司徒久安依旧没给她什么好脸,不过总算不再是见一次教训一次的深恶痛绝,家里的其他人也很有默契地绝口不提,这种回避不代表着遗忘。
丑闻的另外一个主角曲小婉已经死了,一死了千愁,伴随她的所有指责和鄙夷都已随着她的下葬归于尘土。
司徒玦却活着,活得好好地,该吃就吃,该睡就睡,不辩解,不忏悔,更不觉得有必要在任何人面前羞愧低头,丝毫没有一个过错者的自觉。
她压根没有想过要了断自己,当然,没有人逼她那样做,但这样的活着到底是有了几分“苟全”
的味道。
然而,正是这样一种满不在乎,不思悔改的姿态,让她的家人渐渐对她灰了心,打骂无益,话说多了,也懒得再说,横竖她就是这模样了,最好是眼不见为净。
于是司徒玦在这个生她养她二十几年的家里,忽然变成了一个相当尴尬的存在,好在她也非常配合地不去惹人嫌,尽可能地不出现在他们视线范围内,不得不在场的时候,话能省则省,她已经许久没有像今天这样主动掺和到他们的话题里去了。
“你不知道别瞎说。”
薛少萍怕她一个不慎又挑起了事端,忙丢个眼色让她住嘴。
司徒玦却显得很不识时务,扫了一眼姚起云,似笑非笑地说道:“是不是瞎说大家心里有数,上次不也提起过吗,其实那女的大家都认识。”
姚起云微微变了颜色,嘴唇紧抿着。
他不知道司徒玦为什么也要在她父母前面抖出他们以前的事,不过她的爱憎一向强烈,爱的时候愿意为他苦苦地瞒,如今她恨他,自然也是什么都做得出。
司徒玦没有掉人胃口,很快就为大家揭开了谜底。
“你和谭少城又不是见不得光,何必遮遮掩掩小家子气?”
这一下让司徒久安夫妇都感到了震惊。
“真有这回事,起云?”
姚起云看上去似乎有些招架不及的错愕,不过年轻人皮薄,他又是内敛的性子,被司徒玦这么没心没肺地一点破,难堪也是情理之中,薛少萍见他怔了怔,并没有反驳之意,心中也明白了几分。
“这我倒是没想到,唉,也难怪……不过那姓谭的女孩子……是我们家对她理亏,你其实不必瞒着。”
司徒久安就比妻子直接地多,他沉吟片刻,就对姚起云说道:“我看那女孩不错,踏实、大度,难得的是有骨气,是个好女孩。
起云啊,你阿姨说得对,你也长大了,这事不必瞒着,有时间可以让她再到家里来吃顿饭。”
姚起云还没回答,司徒玦便笑了,“带回家是当然的,不过此家非彼家。
就算是未来的儿媳妇见公婆,那也得先去拜会正主儿。
不信你们问他,姚起云,你不是过一阵就要带着你的‘好女孩’回老家一趟吗?”
姚起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司徒玦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
其实认识了那么久,姚起云对谭少城从未生过绮念,直到那一天,他把谭少城从司徒家送回学校,道别时,他说谢谢,没想到始终表现出坚强和大度的少城却因此掉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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