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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楼行政套房,海景阳台,您看可以吗?价格两千……”
程恩恩打断:“可以。”
房间开好,前台将单据房卡连同她的卡片一起递过来,大约看她浑身湿淋淋,又问:“女士,需要为您准备感冒药吗?”
“不需要。”
程恩恩接过东西,“任何事情都不要打扰我。”
电梯刚好没人,她累得快虚脱了,强忍靠向电梯壁的冲动,直挺挺站着。
到27楼,走出电梯,脚步声被地毯尽数吸收。
她刷卡打开门,东西随手往桌子上一扔,冲进浴室,趴在洗手池干呕了几下。
一下午没吃东西,在快艇上那一阵晃荡,早就犯恶心了。
什么都呕不出来,她打开水龙头,在唰唰的水流声中缓了缓,直起身,脱了衣服进淋浴间。
头疼得快爆炸了,冲完热水澡,程恩恩走出浴室时眼前几乎是花的,看不清东西。
头发都没吹,湿漉漉的水顺着发丝往下流,她摸索着走到床边,倒了下去。
-
“一整天没开过房门?”
诚礼办公室,江与城站在窗前,窗外夜色浓郁如墨,他眉间深深皱起。
“从昨晚九点半进入酒店房间,就没有出来过,也没有叫过餐点,或者其他任何客房服务。
她特地交代过任何事情都不要去打扰。”
方麦冬一五一十回答。
“她不会想不开,藏在房间里……”
范彪的话还没说完,收到方麦冬的眼色,忙闭嘴。
江与城并未生气,望着窗外道:“她不会。”
程恩恩也许有许多小毛病,自卑,敏感,甚至多疑,但她绝对称得上一个好妈妈。
童年的不幸和父母关爱的缺失,是她最大的忌讳,所以在有了江小粲之后,无论是抚养还是教育,都千倍百倍地用心。
她曾经缺少过的一切,从小吃过的苦,一分一毫都不想让孩子经历。
哪怕她恨方曼容与程绍钧,在江小粲面前还是扮演着母慈女孝。
就连每次和江与城吵架,都一定一定会瞒着,不让江小粲知晓一分。
知道程礼扬去世真相的那天,是唯一一次她失控,在客厅里就开始与他争吵,歇斯底里的哭喊,最终吵醒了已经睡下的江小粲。
那是江小粲第一次亲眼看到爸爸妈妈吵架,也是第一次看到程恩恩那副样子,吓得呆立在那儿。
即便是当时那样几乎失去理智的时刻,程恩恩还是立刻从崩溃边缘将自己拉回来,所有的怨怼与愤怒都收敛,蹲在江小粲身前道歉:
“粲宝儿是不是吓到了?对不起,妈妈不喊了,妈妈小声说话,粲宝儿不要怕,对不起……”
她不会轻生。
为了江小粲,她也会好好活着。
“工作人员说她昨天淋了雨,浑身湿透,也许是生病了。”
方麦冬道。
江与城又站了片刻,才转身走向办公桌,边道:“再等等。
明天上午如果还没有动静,叫人开门进去看看。”
-
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是一种浑身无力的虚脱感。
窗外一片漆黑,偶尔闪过海面反射的粼粼波光。
程恩恩看了眼时间,3月14日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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