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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程恩恩从那个绝望的世界里拽出来。
失败是意料之中的。
他还记得程恩恩当时指着那两人,恨得双手发抖的样子:“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们?为什么你们不去死!”
眼睁睁看着她原本还有婴儿肥的脸颊一日日清减,瘦到脸颊都凹陷下去,江与城是真的动了怒。
那是他第一次对她发火,她被吓到委屈掉眼泪,才怯生生地在他的逼迫下喝了半碗稀粥。
最后真正让她好转起来的方法,是在她生日那天,带她去种下了一棵树。
杨树。
那次之后,这么多年,再没有什么事能让她哭成这个样子。
江与城一直耐心地低声哄着,轻轻抚摸她的背,亲吻她的额头和眼睛。
程恩恩一直没能平复下来,但她哭得太累,最终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江与城担心惊醒她,到了公寓也没下车,让司机先行离开,就那么抱着她,一动不动地坐在车里。
车在停车场停了许久,直到十一点半,一直在家撑着没睡等待他们的江小粲心急如焚,往他的手机打了十几通电话,没人接,便打去司机那里,五分钟之后就从楼上跑了下来。
他跑得急,脚上拖鞋都没顾上换,打开车门气喘吁吁地看着他们,摸着胸口压低声音说:“吓死我了!”
江与城垂眸往肩膀上看了一眼。
他的外套早就被眼泪浸透了,程恩恩睡得不安稳,不时有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隐入黑色西装。
凉意侵入,她微微打了个哆嗦,满脸的泪痕,鼻头还红着。
江与城同样的姿势抱着她下车,动作轻缓到极致,当年抱刚出生的江小粲,都没这般小心过。
江小粲轻手轻脚关上车门,跟过来,跑到前面去帮忙摁开电梯。
江与城直接将人抱进他的卧室,放到床上,脱掉她脚上的靴子,身上的羽绒服,然后盖进被子里。
江小粲安静而勤快地接过雪地靴,跑着拿出去,回来时还贴心地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床头。
他趴在床畔,屏着呼吸勾头看了一眼:“妈妈怎么了?”
无人知晓她为何突然记起程礼扬。
江与城眉间一片深沉,沉默片刻冷漠道:“回你房间。”
江小粲拧着小眉头看着熟睡的程恩恩:“我想陪着她。”
敏感也好,母子连心也好,他知道他的妈妈现在肯定很难过。
心情也跟着沮丧的江小粲伸出小手,想去勾程恩恩的手指。
还没碰到,整个人就被揪着睡衣后领拎了起来,江与城把他提回房间,丢到床上,转身离开带上门。
他没回卧室,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走到阳台,在冷风里点了支烟,拨通张医生的电话。
来由不清楚,张医生也很难下判断,两人语气皆带着几分凝重,讨论片刻,最后张医生道:“你明天带她过来吧,再做个详细的检查。
最好能去涂医生那儿一趟,心理这方面她是专业的。”
江与城应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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