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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缰绳绝尘而去,警卫兵立刻纷纷上了马,挥鞭追赶。
喊叫声、枪声和马蹄声打破了索家岭贯有的安宁,一时间鸡鸣犬吠。
左邻右舍的街坊们凑闭紧了门窗,从缝隙处向外张望。
武家大院只剩下林淑芳一人,她冲出院外,泪眼婆娑地望着远处。
灰袍老人的奔跑姿势很是怪异,身躯并不前倾,好整以暇的直立行走一般,只是两腿直直地伸出去以脚尖点地,但双膝却不弯曲,手臂也并不摆动,双肩微晃,每步迈出去都有一丈远近。
武岳阳被他夹在腋下,动弹不得,一路高声叫骂,藉此通报追兵自己的方位。
这时天色渐黑,武岳阳知道,再等片刻,天完全黑下来追兵再不赶上来的话,夜色就会掩盖一切。
既然挣脱不得,不如省下力气用来吸引追兵,武岳阳打定注意便不再挣扎,歇几口气就杀猪般嚎叫几声。
武团长心急如焚,索家岭附近全是山路,弯弯曲曲坑坑洼洼,完全没法纵马疾驰,加上这些马原本就跑了几个时辰,本就疲倦,这时天色渐暗,更是放不开速度,眼看着灰袍人夹着儿子在前面不远处,可一路紧赶,始终迫近不得。
武团长知道族中一向传有赶路的轻身功法,印象中也模模糊糊记得曾见识过,可他因故早早离家,不知道这功法究竟有多厉害,不相信那灰袍人竟能跑得过马,他看见前面是山路最后一道弯,拐过弯去有座小桥,小桥过去便是一段相对平直的大路,心中稍安,回头招呼警卫兵跟上。
过了弯路,武团长狠拍了一下马臀,马立即猛蹿出去,追逐的距离很快开始缩短。
警卫兵们也挥鞭吆喝着追到武团长身边。
眼看着即将追上,武岳阳便不再嚎了,他扭头看着迫近的追兵,竟得意道:“老人家,歇歇吧,两条腿哪能跑得过四条腿?”
灰袍老人在桥前忽地停住,一手仍夹紧了武岳阳,另只手探手入怀,捏出一个布囊来,入嘴撕开,顺风洒了一地。
武岳阳只觉得一股膻哄哄呛鼻惹人欲呕的气味扑面而来,“你弄什么……咳咳”
他双腿乱踢,眼泪鼻涕一齐流出,“放下我!
快放了我!”
“再不老实,割了你舌头!”
灰袍老人沉声道,他沙哑的嗓音在夜幕中尤其让人感觉寒冷,“敢走一步,我打断你的腿。”
老人将武岳阳扔在地上,撩起中弹的裤腿,又探手入怀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些许白色粉末按在伤口上,简单地包扎起来。
武岳阳担心老人说到做到,一骨碌爬起来,他双眼眨巴眨巴地盯着灰袍老人,不敢吵嚷也不敢走动,只是一味咳嗽和打喷嚏。
武团长一干人等转瞬即至,到桥头离灰袍老人和武岳阳十步远近处齐齐勒住马,武团长看看站立一旁的武岳阳,见他无事,便将目光投向灰袍老人。
“你想试试,试完了么?”
武团长道。
这时灰袍老人包扎好了伤口,他将完全被血染红的裤腿撕下,若无其事地甩到一边,抬头盯着武团长。
武团长挪开目光,“我是迫不得已。”
“哼!”
灰袍老人冷笑一声,“天黑了。”
武团长一时没明白灰袍老人话中之意,错愕间,老人突然发难,伸手抓过武岳阳,仍旧夹在腋下,回头便走,只撇下一句沙哑的话:“你还敢开枪么?”
卫兵们虽然都端着枪,但谁也不敢乱放。
光线差,视野模糊,武团长不敢再冒险开枪,他两脚一磕马腹,“追!”
可是青骢马扬起前蹄,原地打转,死活不肯往前半步。
卫兵们的马也是一样,相互撕咬踢踹,任凭如何抽打也不听使唤。
眼看灰袍老人即将去远,众人空自焦急,武团长更是将青骢马抽得不断嘶鸣。
一名卫兵鼻翼稍动,忽似醒悟,“怎么有一股子膻臊味,莫不是那贼盗洒了虎尿狼粪?”
他这么一说,众人才感觉有一股刺鼻的味道从桥头传来,坐下马匹定是怕这气味不敢前行。
前面就是小桥,无法绕过这难闻的气味,而等着气味自然散尽,怕那灰袍老人早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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