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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云淡,日暖风轻。
一条清清河流,绕着一座立满了白墙黑瓦的住宅的镇子而过,河边是一遍金黄的稻田,肥硕的穗子低低地垂着头,仿佛在悉心地倾听田间的阵阵蛙鼓,一阵风匆匆掠过,像是一个顽皮的孩童,在稻田上打滚,从一块田滚到另一块田,满田的稻穗迎风而舞,阵阵稻香也随风四溢,沁人肺腑。
河边的一丛修篁下,坐落着一个不大的庭院。
一只母鸡带着一群鸡雏在竹林下觅食,母鸡双脚勤奋地刨土,刨出来蚯蚓和小虫,用喙啄碎,发出“咕咕咕咕”
的叫声,唤鸡雏们来吃。
鸡雏听见母鸡呼唤,扇着小小的翅膀,飞跑过去,你争我抢,互不相让。
有两只小鸡抢一截蚯蚓,各自咬住一头,拼命地朝自己这边拉着,就像拔河一样。
一只小鸡没了气力,松了口,另一只猝不及防,往后摔了个大跟头,也顾不得爬起来,就仰在地上,三口两口把好不容易赢得的战利品吞了下去。
把蹲在竹林旁边择菜的一对姐弟逗得“哈哈”
大笑。
“平阳,伯禽,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有人在篱笆院墙外的路上站着喊他们,平阳抬头一看,不禁喜出望外:“爹爹,爹爹,是爹爹回来了!”
伯禽也是又惊又喜,从地上一跃而起:“爹爹,真的是爹爹回来了!”
两个人飞也似地跑过去,跃出院门,一边一个,抱住了父亲李白。
李白低头看着平阳和伯禽,慈爱之意溢于言表:“平阳,伯禽,想爹爹了?”
“想,好几回做梦都梦见您回家来了。”
“爹爹,你这次回来了,就不会再出去了吧?”
平阳接下李白手中的行囊,满怀希望地问道。
“不,爹爹还要走。”
“你还是要走?”
看着平阳和伯禽不悦的神情,李白开怀地笑了:“平阳,伯禽,爹爹这次回来,是特地来和你们辞行的,走,回家去,爹爹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李白一手一个,牵着平阳和伯禽的手,三人一起进了院门。
李白从长安回到安陆之后不久,许氏就因病辞世。
李白带着一双儿女,到处飘泊。
后来,又入赘于东鲁南陵刘家。
数年中,经常离家出游,遍访东鲁名山大川,结交了不少朋友。
刘氏正在家中看着仆妇把新酿的白酒装坛。
见李白进门,扫了他一眼,说道:“你赶在这个时候回来,该不是闻见家里酿的新酒香味了吧?”
李白先不回话,拿过木勺,舀了一勺白酒,仰头一饮而尽,把木勺掷在桌上:“唔,好酒,好酒啊!
隔着千里万里,也难忘它的醇厚绵长!”
他一屁股坐在椅上,对平阳说:“有此好酒,怎能不佐以佳肴!
平阳,去把最肥的公鸡逮一只来,杀了,用猛火烹熟,今晚,父亲要大醉方休!”
平阳转眼看了看刘氏,刘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好吧,杀一只吧,他东游西逛,日晒雨淋的,也辛苦了不是。”
李白对刘氏的话丝毫不以为意,兴致勃勃地说:“平阳,只管去,一只鸡算得了什么,日后,皇上的御宴只怕也是为父的家常便饭!”
刘氏瘪瘪嘴,催促平阳道:“你倒是去呀,你爹爹日后天天吃天子家的盛宴,哪里还稀罕我们这小家小户的鸡肉呢!
先让他吃上这么一口,省得日后想吃都没有这个口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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