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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许多布景好像不只是呆板的物体,更是岁月流逝,是天人交错,无形之中,便把时空变换交代给了观众。
整出戏手法很创新,却不突兀,布景审美更是充满古典优雅,与戏曲配合得天衣无缝,浑融圆满,令书妄言连连叫绝!
……
快到落幕时,周斯音说了句去买些茶水。
书妄言还沉浸在剧中,随便挥了挥手,都没质疑为何不直接叫茶行送。
周斯音走到院子里,京城居民最爱种花,无论王公贵族还是市井之民,院中总是四时有花,此处便有淡淡的腊梅香,沁人心脾。
透过花枝向上看,夜色太浓,半轮霜月藏进云里,看不清天空,却能听到头顶掠过清亮的鸽哨声,与整条街大小戏园中传出的悠扬曲笛声交织在一起,极为相似。
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雪,周斯音仰着面,雪花便落在他深刻的五官上,顷刻融化,他呵了口气,好似带着淡淡的忧郁——
妈的!
妈的!
那地府的场景灯光还真阴森,他憋了好一会儿,赶紧出来透透气。
这时候,不知道什么东西蹭了下周斯音的后背,他不经意一回头,便看到一条舌头杵在面前。
周斯音:“!
!”
脊背发凉!
汗毛倒竖!
再定睛一看,原来是道具舌头。
是纪霜雨和他的道具舌头。
这人正用玩弄着舌头,一下一下甩他背上。
周斯音:“………………”
这会儿观众都在专心看结局,院子里并无他人。
纪霜雨看到周斯音躲在这里,就来打了个招呼,还怀疑地道:“周先生,害怕啦?”
周斯音微笑自如:“不怕。”
他徐徐伸手,两根手指精准地捏住了纪霜雨还在弹动的长长的假舌头。
内心:疯了!
!
我疯了!
!
!
“哦,不怕啊?”
纪霜雨往后一仰头,就把舌头抽出来了,语气随意,表情看起来半点儿也不相信。
除去那舌头,他的形象真如烟云堆养出来一般,比霜月更为皎洁。
只可惜,他此时故意把帽子给摘了,一头白发露了出来,轻雪旋落在他发间,彼此不分,形象就更具非人感……
纪霜雨笑道,“周先生,那你觉得好看么……这出戏。”
他分明未靠得太近,然而一霎间,腊梅香远,他发间细雪的冷冽之气却近了。
周斯音:“…………”
周斯音再看到纪霜雨这个形象,瞳孔骤然一缩,心脏也猛跳了两大下。
他忽而想起书妄言说的那句,戏剧代表导演的风格,导演也拥有影片的气质。
无论其他,这整出《灵官庙》,倒确是和纪霜雨一样出人意料,又刺激……
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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