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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器厂人事格局大致稳定下来,江信北抓住财务,乔清宁为总管,主抓营销,方定高为副总,主要负责式样设计和木具体的木工活。
乔清宁被姚季宗派来给房子返修做监工,自己要开办木器厂,姚季宗又派他来,乔清宁对姚家的忠诚自然没话说,但和江信北还属于交浅言深阶段,江信北需要的是对自己的忠诚,对姚家的忠诚毕竟隔了一层。
乔清宁不算年轻,也不算年长,大江信北十来岁,但老于世故,对江信北这点心事看得明白。
不过,在乔清宁看来,姚家迟早要交给江信北和姚梦兰,只须在姚梦兰和江信北闹矛盾的时候,站在姚梦兰一边就成,其他的与对待姚家并没有什么区别,作为主人,江信北如果不抓财权,那这个家主是不合格的,趁早别做生意。
坚守多久,才是执着;付出多少,才是痴情,谁也说不清楚。
但男女相处,时日长了,心理总会发生微妙变化,继而会产生情感上的纠葛,这是不争的事实。
即便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因为仇杀,都会衍生出爱恨交加,哀怨难消的情怀,日思夜绕的柔肠,黄孝淮和龚玥,年相仿,三个月的朝夕相处,衍生出来一些微妙的暧昧很自然。
这种微妙的情感变化,黄孝淮感觉到了,这几天躲着龚玥,江信北前来找了几次,都没遇着。
龚玥其实比黄孝淮更敏感,只能设法克制这种疯狂的想法。
江信北来找,龚玥不认识江信北,本着警惕,没有跟江信北多说什么。
龚玥所在村子位于艮口境内,三年多以前作为初期红军的苏区一部分,在红军主力撤离后,立即陷入还乡团的疯狂报复。
龚玥家人逃的逃,死的死,龚玥在逃亡中找到耿秋生的游击队,便在三岔坪安定下来。
男人跟红军走了,也不知道死活,丈夫没能给自己留下一男半女,龚玥只能将满腔的怨恨发泄到为家人报仇当中。
在三岔坪三年坚持下来,龚玥脱胎换骨,锻变成一个真正的革命者,但革命者也是人,也会有七情六欲。
之前在三岔坪没有机会顾及自己作为女人情感方面的考虑,但跟随黄孝淮来到南河这几个月,清闲下来,各种念头不断涌出。
如果能给自己的男人怀上一男半女,龚玥也就认命了,守着自己的子女。
哪怕日子过得再艰难,总还有个期盼丈夫回家的念头。
但没能给丈夫怀上骨血,龚玥总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如果不是革命的需要,龚玥不知道自己还能挺多久,也许早就迫不得已,被人把自己嫁了。
前来南河,之前龚玥还坚持和黄孝淮以兄妹相称,没几天,发现这两人不论是外貌还是从说话口音上。
都根本不像一对兄妹,这么显著的体貌和言语上的差异,以兄妹相称,无疑随时都会暴露身份,两人只得改以夫妻身份相称。
有意的疏远和克制并不能消除已经滋生的情愫,而工作上的紧密关联也不允许两人这么做,龚玥望着江信北离去的身影一阵发愣。
这种状态必须得到调整,龚玥俏然收回有些抛锚的思维,只要对工作有帮助。
龚玥决定好好跟黄孝淮谈谈,把事情敞开了,公归公,私归私。
也许以后就不会因为情感问题,影响工作。
江信北回到木器厂,姚季宗,陈伟良和姚梦兰已等候多时。
姚季宗对船帮和船厂的情况知道得和清楚。
但涉及到具体的人事物却不熟悉,陈伟良作为江信北的长辈带着江信北和姚梦兰前往南河船厂。
南河船厂位于南河码头下游不到两里路的一处弯道的河滩。
河滩逐次抬升,后面靠山。
山体不高。
船厂码头上停靠着几艘船,其中一条正在进行返修,江信北和姚梦兰跟着陈伟良沿着码头石板路,走进厂区。
陈伟良让江信北和姚梦兰在外面候着,自己朝船厂办公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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