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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岚这才松了口气,当着晏和的面虽不好说,但心里已经把晏三思翻来覆去骂了几万遍:“以后府里来人我就打出去,谁的面子我都不给了!”
他失笑道:“也不必这么刻意,没得落人话柄,正常交往,不近不远便可。”
重岚点头应了,又起身催他道:“你快去府衙吧,可别迟到了。”
她见他转身走了,这才转身去用早膳。
他猜测的半分没差,果然才到中午齐国府那边就传话过来,说是晏老夫人请她过去一趟。
她本来是不想去的,但转念想到晏和的叮嘱,还是先洗漱打扮一番才坐了滑竿去了齐国府。
正堂上晏老夫人正满面焦急地等着,鬓角的白发还有些纠结蓬乱,清河县主和宁氏坐在下首,一个面色冷漠一个事不关己,还有几房的妯娌坐在下首,面上都凄凄慌慌的。
重岚进来之后还没来得及施礼,她就一抬手示意不必多礼,指了个座儿让重岚坐下。
重岚不等她发话,先开口问道:“祖母这般急着叫儿媳过来是有何事?”
晏老夫人重重叹了口气,眼里掩不住地急色:“是你公爹出事儿了。”
重岚早上就知道事情始末,不过这时候还得装样,掩嘴惊道:“公爹?他前些日子还好好的,如今怎么了?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瞧瞧。”
她装傻装的越发熟练,晏老夫人半点没有怀疑,只是想到这桩棘手事,鼻翼急促地翕动一阵,半晌才勉强平复了心绪,又面露犹豫,不知道该怎么说。
清河县主见状懒洋洋地接口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你公爹受人蹿腾,递了个不对的折子上去,就怕皇上瞧见了不高兴,既然和哥儿在圣上和君后面前那般得脸,所以想让他在圣上面前说和说和。”
她把储位大事儿说的这般轻描淡写,重岚忍不住在心里冷笑,要不是她早上就知道了详情,没准真要被她这态度给糊弄过去了。
她眨了眨眼睛,迟疑道:“瑾年不过是臣子,哪有在圣上面色提要求的份儿,倒是外祖是皇亲,又贵为郡王,请他在皇上面前说和岂不是更合适?”
清河县主巴不得晏三思早死了,哪里会让平乐郡王帮着说情,她嘴唇一动就要开口,晏老夫人却若有所思,转过头去看着清河县主:“是啊老二媳妇,这事儿请郡王出面,确实比和哥儿出面要合适得多。”
清河县主不由得暗恼自己方才多话,结果被重岚给祸水东引了,不过她也不是省油的灯,正色道:“老夫人这话可就不对了,您也知道昨天那事儿的起因是什么,我父王是宗室,又有好几个子嗣,去说情只怕更...”
晏老夫人一顿,重岚故作好奇道:“二夫人不是说只是小事儿吗?怎么跟宗室子嗣的扯上关系了?”
晏老夫人默了半晌,缓缓摆手道:“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你了,皇上这胎怀的不稳当,昨天有好些朝中人聚集在行宫门口递折子,想要请皇上从宗室那里过继子嗣,你公爹不知道被谁蹿腾着也去了,我想拦却没拦住,昨天知道的时候他已经把折子递上去了。”
她紧皱着眉头,苍老的脸上纹路遍布,满是怒其不争:“昨天君后一怒之下杀了好些牵连进去的大臣和权爵人家,还把你公爹软禁在咱们府里,今天早上锦衣卫的人才来问过话,你公爹他,他真是个孽障!”
重岚一直觉得晏三思这人十分的让人费解,总是把事儿使在了不该使的地方,就像当初他蹿腾晏和进宫去当君御,如今又递折子请皇上过继,思维之神奇简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旁边的六婶子见重岚垂头不语,忙忙地道:“老二毕竟是和哥儿的亲爹,和哥儿肯定不会放任不管的吧?”
虽然这事儿没有直接牵连到他们那一房,但晏三思毕竟是齐国公,他倒了齐国府八成也难存下来,他们这些别房的能有什么好日子?
晏老夫人也转头看了过来,目光灼灼地盯着重岚。
重岚肯定不会答应,先转了个话头问道:“公爹向来不爱生事的,怎么这回突然想起给宫里递折子了呢?”
晏老夫人果然被带了过去,恨恨地看着清河县主:“你公爹前些日子和二夫人吵嘴,心里不痛快,又开始打算前程,不知道被谁唆使的去递了这折子,真真是造孽啊!”
原来晏三思是不满被清河县主压的狠了,想要压过她一头不被她死死管着,没想到这力气却没用对地方,反而着了人家的道儿。
重岚继续把话题往开了带:“那究竟是谁引得公爹去递折子呢,祖母可知道?”
晏老夫人摇头道:“还能有谁?只怕就是他那些狐朋狗友。”
六婶子听的不耐:“和哥儿媳妇扯东扯西的做什么?我们问的是和哥儿能不能拉拔他亲爹一把,你问这些做什么?!”
重岚淡淡地道:“这事儿怕是没这么简单。”
她低头看着修剪整齐的指甲:“公爹多年闲赋在家,那些人没事儿蹿腾他去递折子做什么?换句话说,害了公爹他们能得到什么?”
众女眷齐齐一怔,重岚继续瞎编:“祖母和诸位婶子瞧瞧,有多少四五十岁的官员还在五六品的官位上混日子,瑾年如今才二十有余,就已经升任了正二品总督,旁人心里能服气吗?这些年他升的太快,怕是已经惹了好些人的眼了。”
晏老夫人怔道:“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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